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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鎮定和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嘲諷令我極為不快。或許在他看來,犧牲一些賤民的性命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似乎是感應到了視線,孩子側過頭,回視我和宋朝皇帝。他的目光銳利而充滿鄙視。
『喂,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你!』
孩子清脆的聲音引來了眾人注意。那名被稱為佟門主的女子臉色微變,足下輕點,躍到宋朝皇帝面前,嫩若青蔥的手指扶過男人的唇,『不知這位公子與濮安懿王府可有干係?』
宋朝皇帝眼色深轉,殺意盡現。
而我則像真正忠實的奴才那樣,立刻拔出了劍,擋在他身前。心中卻期待著帝王能上演一出的精彩武藝表演。
可惜事情並沒有像我預想的方向發展。
宋朝皇帝突然推開劍身,衝了出去。就在眾人詫異的瞬間,宋朝皇帝已將幾乎昏厥墜地的展昭攬入懷中。
展昭毒發的速度有些出人意料,素門門主也不禁緊了下眉頭。
昏厥中的展昭,神情依舊深重,凌亂的髮絲掩飾不了緊皺的雙眉。被飛鏢撕開的皮肉亦漸漸發黑,血水一股股的湧出,侵滿了宋朝皇帝的雙手。宋朝皇帝臉色慘白,他眼中掩飾的是無法名狀的心痛。
『有何干系…』宋朝皇帝低頭沉笑,指腹輕輕擦拭著展昭嘴角的血跡。再抬眼,那眼中映出的火把竟泛著黑色的光。他冷冷的盯著已經呆立的孩子,用帝王的口吻緩緩訊問道:『趙曙,不,趙宗實,你說呢?』
孩子聽到“宗實”二字,驚恐得睜大了雙眼。
那個名字,是極少有人知道的。大約是那孩子五歲時,宋朝皇帝賜名,但後來又覺得不如原名耐聽,便又以“曙”稱之。我也是自那次才聽說。
這本算是個皇家無傷大雅的小事,但向來做事謹慎的懿王卻命家人緘守其口,這畢竟是關乎皇帝顏面的問題。朝中大臣無人知曉,更何況平常百姓。
而多年後的路人皆知,那也是拜白玉堂所賜。
『你…您是…』孩子的嘴張了又合,似乎在記憶中搜尋到什麼,他撩起衣襬,跪在地上,恭敬答道:『您是懿王府的恩人。』
很簡單的一句話。
而就是這樣一句話,為這個機敏的孩子開啟了通向帝王寶座的大門。
幸,或不幸,我無權評說。
素門門主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一幕,用那鮮紅欲滴的朱唇發出蒼老嘶啞的笑聲:『懿王府的恩人,做個人情如何?你向懿王討下這塊兒地給我,素門便不再與其糾纏,展南俠以後也剩些麻煩。』
『不可以!他們要……』
『宗實!』孩子聽到呵聲,止住了未說明的話,明亮的雙眼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鎮子現在是你的了。』
宋朝皇帝頭也不回的抱起展昭向馬車走去。
黑暗中,女子笑如鬼魅。
那時,還沒有人知道,宋朝皇帝的那句承諾,轉開了怎樣的罪孽閥輪。
第八章 種子
雨還在下,將天與地連線在一起。
風從門縫肆虐進來,燭光抖動,忽而,盡滅。
我輕嘆出聲,任自己置身在這無盡的黑暗裡。那些夾雜了血腥的畫面再一次湧進腦中。
似乎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都適合在雨天浮現……
人是不能自負的,越是自負的人,命運對他的責罰就越殘酷。宋朝皇帝不會想到,他那次自作主張的決定,埋葬了“雨谷鎮”中二百三十二條人命。
那是一場只為殺戮的殺戮。
那是宋朝皇帝唯一隱瞞展昭的秘密。
而當四年後,倖存下來的少女自刎於開封府大堂時,那染血的刀刃不僅刺穿了她的胸膛,還在展昭心中留下了無法彌補的傷。
是該後悔吧,當時若不走得那麼匆忙……或許,再多聽那孩子一句話……一切都不會發生。
是啊,那回程的路上,宋朝皇帝除了命令孩子守住和他相遇的秘密,便再也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待到天剛亮,宋朝皇帝就差人將他送回了王府。
孩子臨走時,回頭定定的望著仍未清醒的展昭,臉上終於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我、我才沒有擔心他呢。』孩子瞪了我一眼,轉身跑了。
我無奈的搖頭,拿起大夫開的方子向藥鋪走去。
展昭中的毒沒有預想的嚴重,僅用了些“清毒散”覆在傷處,便化去了寒毒。倒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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