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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跟我來,”她說,“在洗手間裡。”
3
和小屋別的房間一樣,洗手間現在也變小了,比壁櫥大不了多少。黃鏽色的澡盆陳舊不堪,底部還有一層厚厚的積灰。看上去,最後一次有人使用……
好吧,實話說,蘇珊娜覺得從來沒有人用過這個澡盆。蓮蓬頭已經完全鏽結了。粉紅色的牆紙又暗又髒,好幾處都剝落了。也沒有玫瑰花。鏡子還在原處,但有一道裂縫筆直劃過中部,她不禁覺得剛才在上面寫字時沒有劃破手指簡直是奇蹟。她呵出來的水汽早已蒸發,但那些字跡還在,塵垢上清楚地留著:ODD LANE,下面則是DANDELO。
“這是個字謎,”她說,“你明白嗎?”
他審度半天,搖了搖頭,顯得有一絲慚愧。
“羅蘭,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認得這些文字,不是你們國家的。記住我說的就行了,這是個字謎。埃蒂一眼就能瞧出來,我敢打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丹底羅的一個玩笑,或是某種他不得不依循照做的小魔法,但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及時發現了箇中奧妙,當然也得益於斯蒂芬·金的些許幫助。”
“是你發現了奧妙所在,”他說,“我只顧著笑,差點兒就笑死了。”
“我倆都可能笑死,”她說,“攻擊你更容易得手,只是因為你的幽默感……原諒我這麼說,羅蘭,但通常來說,你比較古板。”
“我知道,”他黯然地應道。接著,他猛然折回頭,離開了洗手間。
蘇珊娜突然產生了某種恐怖的聯想,槍俠走回來似乎花去了漫長的時間。“羅蘭,他是不是還……?”
他點點頭,微微一笑。“還是像剛才那樣,死的。蘇珊娜,你的槍法不錯,不過我只是突然之間想去確認一下。”
“我很高興。”她只是這麼答了一句。
“奧伊站在那裡守著。如果有什麼狀況,我肯定它會通知我們的。”他從地板上撿起那張字條,一字一句看著,想弄明白反面寫了什麼。除了藥櫥需要她解釋之外,他基本上都看懂了。“‘我給你留了點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她搖搖頭。“還沒來得及看。”
“這個藥櫥在哪裡?”
她指了指牆上的鏡子,他便把鏡面門櫥開啟了。小鉸鏈發出難聽的吱嘎聲。門後確實有幾排架子,但和她想象中整齊排列的藥片、藥瓶截然不同,那裡只有兩個棕色的小藥瓶,和起居室“懶骨頭”椅子旁小桌上的那瓶一模一樣,蘇珊娜覺得那就像是全世界最古老的史密斯兄弟牌野櫻桃咳嗽藥水。不過,還有一隻信封,羅蘭遞給她。信封上,又是那個性鮮明的半手寫體半印刷體的字跡:
貴武羅蘭,來自薊犁
蘇珊娜·迪恩,來自紐約
你們救我的命
我也救了你們
所有的債都已還清。
SK①
『注:SK是斯蒂芬·金的名字Stephen King的縮寫。』
“貴武?”她問,“這對你而言有什麼含意?”
他點頭示意。“這個詞兒專門用來說肩負使命的武士——或是,槍俠。是個相當正式的用語,也相當古老。我們自己從來不這麼說,你必須要明白,因為這個稱呼意味神聖,是卡的選擇。我們從不會把自己套進這樣的稱呼,這麼多年來我也沒有如此自詡過。”
“但是你確實是貴武羅蘭?”
“也許曾經是。我們現在已經超脫於這些物事之外了。超越了卡。”
“但仍然走在光束的路徑上。”
“是啊。”他的目光落在信封上的最後一行字上:所有的債都已還清。“開啟看看,蘇珊娜,我想知道里面是什麼。”
她照做了。
4
裡面是羅伯特·布朗寧所著一首詩的影印件。金用半草半正的獨特字型在正上方寫下了詩歌的標題。蘇珊娜在大學裡曾讀過一些布朗寧的獨幕劇,但她對這首詩卻不太熟悉。不過,她對這首詩的主題倒是再熟悉不過了;標題如是說:《去黑暗塔的羅蘭少爺歸來》。這是首敘事體的長詩,民謠體的韻律格式(a…b…b…a…a…b),共有三十四節。每一節頭上都用羅馬字母標註了節數。有人——應該就是金吧——圈注出了第一、第二、第十三、第十四和第十六節。
“把標出來的段落念給我聽。”他聲音嘶啞地說,“因為我只能看懂一兩個字詞,可我想知道這首詩說了些什麼,非常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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