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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她說著,連發兩槍,一顆子彈緊跟著另一顆射入他的腦子,位置剛好在先前那隻右眼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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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掙扎著站了起來。頭髮亂亂地糾結在腫脹的臉側。她想拉住他的手,卻被他甩開了,獨自跌跌撞撞地朝小木屋的前門走去,現在,蘇珊娜發現那扇門竟是黢黑破爛。她還看到地毯上有食物的碎屑,牆上有一大攤水漬。之前的她看到這些了嗎?那麼,敬愛的天主啊,剛才他們吃下肚子的美餐到底是什麼?她決計無論如何不要去打探清楚,只有這樣才不會噁心到自己。只要那些不是毒藥,就好。
薊犁的羅蘭拉開了門。狂風從指縫間肆虐闖入,隨後將門板“乓”一聲撞上牆。他蹣跚著走進呼嘯的暴風雪裡,雙手搭在膝頭,彎下腰吐了起來。她看著他翻江倒海般嘔吐,汙物又被風捲進了黑暗中。等羅蘭走回屋裡時,他的襯衫、臉頰上都落上了一圈雪花。屋子裡熱得很;丹底羅還在他們面前藏匿了什麼,此時全都昭然若揭。她先前看到的自動調溫器——和她紐約公寓裡的霍尼韋爾牌沒啥區別——仍然安在牆上。她走過去檢視。溫度已被旋到最大值,超過了華氏八十五度。她用指尖將溫度旋鈕調到七十度的位置,再轉身審視整個房間。壁爐比他們剛才看到的大了兩倍,裡面堆滿了木頭,火光熊熊,活像鍋爐房。眼下,她拿這堆火毫無辦法,好在它最終總會弱下來的。
地毯上的死屍差不多已經把衣服撐裂。在蘇珊娜看來,這東西像是變異種的蟲子,很多畸形的腿腳——差不多就像是手臂和腿——從襯衫袖子和牛仔褲腿裡伸出來。襯衣的後背從中間撕裂了,透過裂縫,甲殼上留有未成形的人類五官的痕跡。她本不相信還有什麼會比蜘蛛形莫俊德更惡劣,可眼前的這東西顯然如此。感謝上帝,它已經完蛋了。
玲瓏而光明的小屋——彷彿出自童話裡的小木屋,她打一開始不就是這麼想的嗎?——現在還原成一間煙熏火燎的昏暗棚屋。電燈還在,但看起來陳舊得很,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月,很像廉價客棧裡的那類照明裝置。碎布地毯早已被塵土汙漬蒙染得看不出本色了,食物殘渣濺得到處都是斑斑點點,好幾處的碎布都已糾結成團。
“羅蘭,你沒事兒吧?”
羅蘭看著她,隨後慢慢地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她愣了一下,只當是他暈倒了,一時間驚惶起來。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明白眼前發生的到底是何事,卻因此變得更驚惶了。
“槍俠,我被迷惑了,”羅蘭顫抖著嘶啞的嗓音,說道,“我像個孩童一般被矇騙了,我請求您的原諒。”
“羅蘭,不!快起來!”說話的是黛塔,蘇珊娜一旦陷在巨壓之下,她總會自動登場。黛塔心想,我沒脫口而出“起來,白鬼子!”可真是奇了怪了,還剋制住了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的衝動。他恐怕不會理解她的心理活動。
“請您將諒解賜予我。”羅蘭說話的時候,沒有看著她。
她滿肚子搜刮相應的客套話,好不容易找到一句,倍感輕鬆。她實在無法忍受看著他在自己面前長跪不起。“起身,槍俠,我真心原諒您。”她想了想,又說,“如果我再救你九次,我們倆就差不多打成平手了。”
“您的好意讓我更加慚愧。”他說完站起來了。難看的臉色漸漸淡去。他端詳著地毯上的這隻怪物,壁爐的火光將那畸形怪狀的身影投射到牆壁上。環顧四周,這不過是間佈滿遠古裝置、電燈泡明滅撲閃的簡陋小棚。
“他給我們吃的東西都還好。”他說,似乎他看穿了她頭腦中的思慮,因而洞悉令她恐懼的隱秘。“他決不會在自己打算……吃的……東西里下毒。”
她把槍遞給他,槍把在前。他接下來,在塞回槍套之前補填了兩顆子彈進去。小屋的門依舊敞開著,雪花肆無忌憚地飛闖進來。在他們懸掛自制獸皮大衣的窄小門道上,已堆起了一個小小的雪包。現在,屋子裡稍微涼快點兒了,比桑拿浴室的溫度稍低一點。
“你是怎麼發覺的?”他問。
她回想起米阿曾在那間酒店裡留下了黑十三。後來,等她們離去後,傑克和卡拉漢之所以能進入一九一九房間,就是因為有人留給他們一張字條和
(叮叮噹)
門卡。信封上以草書和印刷體兩種字型寫著傑克的名字,以及一句話“這就是事實”。她很肯定,如果把那份寫有短小口信的信封拿來,和她在洗手間裡找到的字條進行比較,一定會發現出自同一人之手。
根據傑克所言,紐約君悅酒店的前臺職員曾告訴他,信封是一個自稱斯蒂芬·金的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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