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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物自體〃也是這樣一個替換外殼:毫不奇怪,那些被壓抑的、在暗中閃耀的報復和仇恨的情感利用了這樣一種信念,甚至是空前熱烈地信奉這樣的信念:即強者可以自由地選擇成為弱者,猛獸可以自由地選擇變成羔羊。這樣一來,他們就為自己贏得了把成為猛獸的歸類為猛獸的權利……與此同時,那些被壓迫者、被蹂躪者、被戰勝者,他們出於無能者渴求復仇的狡猾在竊竊私語:〃我們要和那些惡人有所區別,讓我們做好人!所有不去侵佔、不傷害任何人,不進攻,不求報的人,所有把報復權上交給上帝的人,所有像我們這樣隱蔽自己、避開一切罪惡,甚至很少有求於生活的人,像我們這樣忍耐、謙恭、正義的人都是好人。〃如果冷靜而不帶偏見地傾聽,這段話的真實含義其實不過是:〃我們這些弱者的確弱;但是隻要我們不去做我們不能勝任的事,這就是好。〃但是這種就連昆蟲都具有的最低等的智力(昂蟲在危險時刻也會佯死,以免行動〃過多〃),這個冷酷的現實卻由於無能的偽造和自欺而被包裹在退縮、平靜、等待的道德外衣中,就好像弱者的弱原是他的本質,他的作為,他的全部的、唯一的、必然的、不可替代的真實存在,是一種自發的舉動,是某種自願的選擇,是一種行動,一種功績。這類人相信,一箇中立的、隨意選擇的〃主體〃必然產生於一種自我保護、自我肯定的本能,這種本能慣於把所有的慌言都神聖化。上述主體,或者說得通俗一點,就是靈魂,或許是迄今為止地球上最好的信仰了,因為它使絕大多數會死亡的人,使各種各樣的弱者和受壓抑者能夠進行高超的自我欺騙,使他們能夠把軟弱解釋為自由,把軟弱的這種或那種表現解釋為功績。
十四
有誰想上下求索一番、看看理想是怎麼製造出來的?誰有這份膽量?……好,讓我們開始吧!這兒有一條縫,可以經常窺見這些陰暗的作坊。請稍候片刻,我的冒失大膽先生,您的眼睛必須先習慣於這變幻無常的光線,……好了,現在請告訴我,那裡發生了些什麼事?說出來您都看到了些什麼,您這個最危險的好奇傢伙——現在我是傾聽者——
——〃我什麼也沒看見,但是我聽到的卻更多。在那兒從每個角落裡都發出一種審慎、狡猾、輕微的耳語。我覺得他們在說慌,每個聲響都像沾了蜜糖般的柔軟,他們說無疑軟弱應當被當作功績來稱讚——您說對了,他們正是這樣。〃——
——還有什麼?
——〃不報復的無能應被稱為'善良',卑賤的怯懦應改為'謙卑',向仇恨的物件屈服應改為'順從'(根據他們對一個人順從,這個人吩咐他們屈服,他們稱這個人為上帝)。弱者的無害,他特有的怯懦,他倚門而立的態度,他無可奈何的等待,在這兒都被冠上好的名稱,被稱為'忍耐',甚至還意味著美德;無能報復被稱為不願報復,甚至還可能稱為寬恕(〃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乾的是什麼,只有我們才知道他們乾的是什麼!〃)。他們還在議論'愛自己的敵人'——而且邊說邊淌汗。〃
——接著說!
——〃我敢斷定他們非常悲慘,所有這些耳語者和躲在角落裡的偽造者,雖然他們擠做一團取暖。可是他們告訴我說,他們的悲慘是被上帝選中的標誌,就像人們鞭打自己最龐愛的狗一樣;或許這種悲慘還是一種準備、一種考驗、一種訓練;或許它竟是以黃金作為鉅額利息最終獲得補償的東西,不,不是用黃金,而是用幸福補償。他們把這種幸福稱之為〃極樂〃。
——說下去!
——〃現在他們向我解釋說,儘管他們必須去舔強者和主人的唾沫(不是出於恐懼,絕對不是!而是因為上帝吩咐他們尊敬所有的上級),但他們不僅比這個地球上的那些強者、主人更好,而且他們的'境況也會更好',至以有朝一日會更好。可是,夠了!夠了!空氣汙濁!空氣汙濁!我覺得這些製造理想的作坊散發著一股彌天大謊的氣味。〃
——〃不,請稍等一下!您還沒講到這些黑色藝術家的絕招呢!他們能把任何一種黑色的物體造成白色的、牛奶般的、純潔的東西。您難道沒有注意到他們魔術的高超?難道沒有注意到他們那最大膽、最細緻、最聰明、最有欺騙性的手腕?請注意一下!這些滿懷報復和仇恨心理的寄生蟲,他們從報復和仇恨中究竟造出了些什麼?您到底有沒有聽到那些詞句?如果只聽他們的言談,您是否會知道,這些人純屬忌恨者?〃
——〃我懂了,我再把耳朵豎起來(對!對!對!把呼吸也屏住)。現在我才聽到他們已經一再重複過的話:'我們這些好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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