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天,生命曾問我:'智慧,它到底是誰'——我忙答道:
'唉!是的!智慧!
人們狂熱地追求它,而不能獲得滿足,人們只能隔著面網看它,只能伸出手指穿過網孔去把握它。
它美麗嗎?我怎能知道!但是最有經驗的魚,還不免吞咬它的誘餌。
它是多變而因執的;我曾見它緊咬著唇,反梳著頭髮。
它也許是惡劣而虛偽的,它也許完全是一個婦人:但是當它自謗時,它的誘惑性最大。'
我說完以後,生命閉著眼睛狡獪地笑了。'你講的到底是誰呢?'它問。'也許是我罷?
即令你不錯,——但是你竟能當著我,說這樣的話嗎!現在說說你自己的智慧罷!'
唉,親愛的生命!你於是再張開你的眼睛,我又似乎掉落在不可測知的深處一樣。〃——
查拉斯圖拉如是歌唱。但是當跳舞已完,少女們別去以後,他悲哀起來。
〃太陽早已西匿了。〃他終於說;〃草場上潤溼起來,森林裡吹來一陣冷氣。
一個不可知之物在我旁邊沉思地凝視著我。怎樣!查拉斯圖拉還生存著嗎?
為什麼而生存呢?什麼好處呢?憑什麼生活呢?什麼方向呢?何處呢?如何生活呢?
繼續生活著,不是瘋狂嗎?——
唉,朋友們,這是黃昏在我身上詰問,原諒我的悲哀罷!
黃昏已經到來:原諒我,黃昏已經來到了罷!〃
查拉斯圖拉如是說。
墳塋之歌
〃那裡是墳塋之島,沉默的地方;那裡也是我青春之墳塋所在,我要帶一個常綠的花繩做成的生命之圈往那裡去。〃
我心中計算已定,我便航過了海。——
啊,你們,我的青春之形像與幻象啊!啊,你們,愛之眼波,你們,神聖的剎那啊!你們消逝得多快啊!現在我思念著你們,如我的親愛的死者一樣。
我的最親愛的死者啊,一種安慰心靈的,激動淚泉的香氣,從你們那裡飄來。真的,它使孤獨的航海者戰慄而舒暢。
我還是最富的,最被妒忌的,——我這最孤獨者!因為我曾佔有過你們,你們還佔有著我:告訴我,這樹上的金蘋果,可曾為別人像為我一樣地落下過呢?
我還是你們的愛之遺產和繼承者。啊,我的最親愛的,我為紀念你們,開出一陣多色的野生的道德!
啊,珍異而被祝福的奇物啊,我們是生來應當在一起的;你們走近我和我的渴望時,不像畏怯的鳥,——而像有信任的人走近有信任的人!
是的,像我一樣,你們也是忠實和愛之永恆做成的。難道現在我得因你們的不忠實另稱你們一個名字嗎?神聖的眼波和剎那啊:我還不曾學過別的名字呢。
真的,消逝者啊,你們死滅得太快了!但是,你們不曾逃避我,我也不曾逃避你們:我們之於我們互相的不忠實是無罪的。
我的希望之鳥啊,他們為著殺我而縊死了你們!是的,惡總是向我的最親愛的你們射箭,——以貫穿我的心!
而它已經中的!因為你們永是我的最親愛的,我的佔有物與佔有者:所以你們不得不早夭速死了!
他們向我最易受傷的地方,向你們這些嬌嫩而如一瞥即逝之笑的,射出了他們的箭!
但是,我要向我的仇敵說:殺人罪比起你們對我所做的,又算什麼大事呢!
你們對我所作的惡,甚於一個殺人罪;你們奪去了我的不可補償的:——我向你們如是說。
殺人的歌者,惡之工具,最無辜的你啊!我已經準備作一個最好的跳舞,而你的音調屠殺了我的狂熱!
只有跳舞能使我說出最高貴之物的象徵:——但是,現在,這最高的象徵不曾被我的四肢說出!
我的最高希望,終於不曾被啟示!我的青春之一切幻象與一切安慰都死了!
我怎樣忍受了這一切呢?我怎樣擔受了克服了這些創傷呢?我的靈魂怎樣從那些墳塋裡又出來了呢?
是的,我有一件不致受傷之物,一件裂開岩石的不能埋沒之物:這便是我的意志。它沉默地不變地經過許多年歲。
我的老意志,它用我的腿邁步著;它的本性是無情的,不致受傷的。
只有腳跟上,我才有受傷的可能。你,我的忍耐的意志啊,你永遠不變地存在著!你已經從一切墳塋裡找到出路了!
你身上還有我的未實現的青春;你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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