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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的。看看有什麼東西,這是另一種靈魂所做的事,是反藝術的、務實的靈魂所做的事。一個人必須知道他是哪種人……
①法文:攝影機暗箱。
①法文:瑣事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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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藝術家心理。——為了藝術得以存在,為了任何一種審美行為或審美直觀得以存在,一種心理前提不可或缺:醉。首先須有醉提高整個機體的敏感性,在此之前不會有藝術。醉的如此形形色色的具體種類都擁有這方面的力量:首先是性衝動的醉,醉的這最古老最原始的形式。同時還有一切巨大欲望、一切強烈情緒所造成的醉;酷虐的醉;破壞的醉;某種天氣影響所造成的醉,例如春天的醉,或者因麻醉劑的作用而造成的醉;最後,意志的醉,一種積聚的、高漲的意志的醉。——醉的本質是力的提高和充溢之感。出自這種感覺,人施惠於萬物,強迫萬物向已索取,強姦萬物,——這個過程被稱做理想化。我們在這裡要擺脫一種成見:理想化並非如通常所認為的,在於抽掉或排除細枝末節。把主要特徵聲勢浩大地動員起來,這毋寧說是決定性的因素,以致其他特徵這時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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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狀態中,人出於他自身的豐盈而使萬物充實:他之所見所願,在他眼中都膨脹,受壓,強大,負荷著過重的力。處於這種狀態的人改變事物,直到它們反映了他的強力,——直到它們成為他的完滿之反映。這種變得完滿的需要就是——藝術。甚至一切身外之物,也都成為他的自我享樂;在藝術中,人把自己當作完滿來享受。——誠然,還可以設想一種相反的狀態,本能的一種特殊的反藝術家型別,——即這樣一種型別,它使萬物貧乏,黯然,患上癆病。事實上,歷史充斥著這樣的反藝術家,這樣的生命饑饉者。這便是真正的基督徒的情形,例如是帕斯卡爾的情形:一個兼為藝術家的基督徒並不存在……請不要太天真,抬出拉斐爾或隨便哪一些十九世紀同種療法的基督徒來反對我:拉斐爾說著肯定,拉斐爾從事肯定,所以拉斐爾不是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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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引入美學的對立概念,日神的和酒神的,二者被理解為醉的類別,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日神的醉首先使眼睛激動,於是眼睛獲得了幻覺能力。畫家、雕塑家、史詩詩人是卓越的幻覺家。在酒神狀態中,卻是整個情緒系統激動亢奮:於是情緒系統一下子調動了它的全部表現手段和扮演、模仿、變容、變化的能力,所有各種表情和做戲本領一齊動員。本質的東西依然是變形的敏捷,是不能不做出反應(類似情形見之於某些歇斯底里病人,他們也是因每種暗示而進入每種角色)。酒神狀態的人是不可能不去理會任何一種暗示的,他不會放過一個情緒標記,他具有最強烈的領悟和猜測的本能,猶如他握有最高度的傳達技巧一樣。他進入每個軀體,每種情緒:他不斷變換自己。——音樂,如同我們今天所理解的,既是情緒的總激發,又是情緒的總釋放,然而只是一個完滿得多的情緒表現世界的殘餘,是酒神頌戲劇碩果僅剩的一種遺蹟。為了使作為特殊藝術的音樂成為可能,人們悄悄阻止一些官能,首先是肌肉的官能(至少相對如此,因為一切節奏在某種程度上都還是訴諸我們的肌肉):於是,人不再立刻身體力行地模仿和表演他所感覺的一切。然而,這畢竟是真正的標準酒神狀態,無論如何是原初狀態;音樂則是以最相近的能力漸漸加工成的新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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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伶人、舞蹈家、音樂家、抒情詩人在其本能上是一脈相通的,原本是一體,但逐漸地專門化和分化了——直至竟然彼此衝突。抒情詩人和音樂家的聯合,演員和舞蹈家的聯合,持續最久。——建築師既不表現酒神狀態,也不表現日神狀態:這裡是偉大的意志行為,是移山的意志,是偉大意志的醉,這醉渴求著藝術。最強有力的人總是給建築師以靈感;建築師始終受到力的啟發。建築物應當顯示出驕傲、對重力的勝利和強力意志;建築風格是強力的一種能言善辯的形式,它時而循循勸誘,甚至阿諛逢迎,時而只是威嚴下令。具有偉大風格的建築,表達了最高的力感和安全感。強力不再需要證明;它不屑於討好;它嚴詞作答;它不感到周圍有見證;它生存著,對於與它對立之物的存在懵然無知;它立足於自身,宿命,法則中的一個法則:這便是偉大風格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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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過托馬斯·卡萊爾的生平,這場不知不覺的鬧劇,這篇對於消化不良狀態的英雄道德詮釋。——卡萊爾,一個大言不慚的傢伙,一個迫不及待的雄辯家,不斷被對於一種強大信念的渴望和無能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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