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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相反的東西。因為當一種信仰比自覺的虛偽更加有利、有效、令人信服之時,本能的虛偽立刻變得無辜了:理解大聖人的第一原理。在另一種聖人即哲學家那裡也有一整套手藝,他們只容許某些真理,即那種使他們的手藝獲得公眾批准的真理,——用康德的方式來說,就是實踐理性的真理。他們知道,他們必須證明什麼,在這方面他們是實際的,——他們彼此心照不宣,他們就〃真理〃達成協議。——〃你不應說謊〃——直截了當地說:您,我的哲學家先生,要謹防說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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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給保守黨人聽。——人們過去不知道什麼,人們現在知道、能夠知道什麼——任何意義和程度上的退化、倒退都是完全不可能的,至少我們生理學家知道這一點。然而,所有牧師和道德家都相信那是可能的,——他們想把人類帶回到、擰緊在一種過去的道德規範上。道德始終是一張普洛克路斯忒斯①之床。連政治家們在這方面也模仿道德傳教士:今天還有些政黨在夢想萬物象螃蟹一樣倒行,以此為自己的目標。但是,沒有一樣東西可以隨意變成螃蟹。毫無辦法,人們必須前進,也就是說,一步步頹廢下去(這是我給現代〃進步〃下的定義……)。人們可以阻礙這個程序,透過阻礙,堵塞和積聚最後的蛻變,使之來得更猛烈、更驟然,他們不能做得更多了。 ①希臘神話中的強盜,所開旅店裡有一張鐵床,旅客投宿時,他把身材高的截短,矮的拉長,使之與床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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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才觀。——偉大如同偉大時代一樣,是積聚著巨大能量的爆炸物;其歷史的和生理的前提始終是,他們身上長久地蒐集、積累、節省、儲存著能量,——長久地不發生爆炸。如果緊張度過高,那麼,最偶然的刺激就足以把〃天才〃、〃事業〃、偉大命運喚入世界。與環境、時代、〃時代精神〃、〃公眾輿論〃有何相干!以拿破崙為例。革命時期的法國,以及革命前的法國,原可以產生與拿破崙是相反的典型,但也產生了拿破崙。而因為拿破崙是另一種人。是一個比法國的發展於蒸汽和戲劇中的文明更強大、更悠久、更古老的文明的後裔,所以在法國他成了主人,在法國只有他是主人。偉大是必然的,而他們出現於其中的時代是偶然的;他們之所以幾乎總是成為時代的主人,只是因為他們更強大、更古老,他們身上的積聚過程更悠久。天才與其時代的關係,猶如強與弱,年老與年輕的關係,比較之下,時代總是年輕、單薄、未成年、不可靠、稚嫩得多。——關於個問題,如今在法國(德國也一樣,不過無足輕重)人們有完全不同的想法,在那裡,一種真正的神經症患者理論,即milieu①理論。變得神聖不可侵犯,近乎是科學的,甚至還頗得生理學家的信奉,這種情形〃散發著臭味〃,令人產生哀思,——在英國,順應天才和〃偉人〃只有兩條路:巴克爾(Buckle)的民主方式或卡萊爾的宗教方式。——偉人和偉大時代的危險是異乎尋常的;種種耗竭、貧瘠尾隨著他們。偉人是一個終結;偉大時代例如文藝復興時代是一個終結。天才(創作天才和行動天才)必然是一個揮霍者。耗費自己便是他的偉大之處……自我儲存的本能似乎束之高閣;洶湧的力的過強壓迫禁止他有任何這種照料和審慎。人們把這叫做〃犧牲精神〃;人們讚美他的〃英雄主義〃,他對自身利益的漠不關心,他的獻身於一個理想、一個事業、一個祖國:全是誤解……他奔騰,他氾濫,他消耗自己,他不愛惜自己,——命定地,充滿厄運地,不由自主地,就象江河決堤是不由自主的一樣。但是,由於人們在這種易爆物身上受惠甚多,所以他們也多多回贈,例如贈予一種高尚的道德……這誠然是人類感恩的方式:他們誤解他們的恩人。
①法文: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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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及其近親。——罪犯型別是處於不利條件下的強者的型別,是一種病態的強者。他缺少荒原,缺少某種更自由更危險的自然和生存方式,在其中,凡屬強者本能中進攻和防衛的素質均可合法存在。他的德行被社會拒之門外;他的最活躍的衝動只要在他身上出現,就立刻與壓抑的情緒、猜疑、恐懼、恥辱交織在一起。但這幾乎是促成生理退化的藥方。誰必須秘密地做他最擅長、最愛做的事情,懷著長久的緊張、謹慎和詭譎心情,他就會貧血;而由於他從他的本能那裡總是隻得到危險、迫害和災禍,他的情感也轉而反對這些本能了——他宿命地感受它們了。這就是社會,我們的馴良、中庸、閹割過的社會,在其中,一個來自山嶽或海洋冒險的自然生長的人必然墮落成罪犯。或者近乎必然。因為在有些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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