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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相當不是滋味。
仲裕之對方格里羅一直充滿敵意,連帶地不爽他送的東西,尤其當他看見藺嬋娟將它放在手心把玩的時候,就更不爽了。
“你幹嘛一直看著那塊破錶?”才走進藺嬋娟的店裡,就瞧見她像撫摸情人一般地撫摸著懷錶,氣壞了仲裕之。
“因為它有趣。”她頭也不抬的回道。“這東西真的很神奇,可以告訴我時間。”一般來說都是靠日影判斷,有了這玩意兒以後,就不必傷腦筋了。
“別告訴我你看不懂時間。”辨認時間有什麼難的?“要我說,西洋人就是懶,還得靠個小玩意兒提醒時辰。”還是中國人的智慧比較可靠。
“小玩意兒?”她睨他一眼。“你口口聲聲譏稱人家發明的東西小,敢問你瞭解其中的構造嗎?”
藺嬋娟這一問,當真問出他的口吃來。
“我我我、這這這……”他以前見都沒見過,怎麼可能知道……
“所以說,什麼都不懂,只會說大話的人最讓人討厭。”她涼涼削他。“等你真的懂了,再來批評,還比較有說服力。不然的話,就請你閉上尊嘴,省得惹人煩。”
藺嬋娟不幸正是那種見不得別人批評朋友的人,他這麼說她新交的朋友,她當然會不爽,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仲裕之很想高聲抗議,說他也是她的朋友,為什麼得忍受這種差別待遇?後來一想,是自己理虧,什麼都不懂就亂批評,捱罵也是活該。
“哼,等我研究仔細以後,看你還會不會這麼說?”豪氣干雲的扔下這番宣誓後,仲裕之奪門而出,立志闖出一番事業讓她另眼相看。
無聊。
小心的收拾好懷錶,藺嬋娟對著仲裕之怒氣衝衝的背影皺眉頭,不相信他真的會去研究懷錶。
他八成又是哪條筋不對勁兒,等他筋拉直了以後。又會恢復成原來吊兒郎當的模樣,不必過分擔心。
這頭藺嬋娟壓根兒不相信他肯上進,另一頭仲裕之卻是十萬火急的趕去跟方格里羅要表。
“一千兩買你這塊表,賣不賣?”仲裕之一開口就是一副要用錢把人砸死的踹樣,方格里羅當然不賣。
“仲、仲公子。”方格里羅被他惡霸態度嚇到口吃。“這塊表是我從拿玻裡帶來的,不能賣……”
“兩千兩,賣不賣?”他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不能賣,仲公子,這表……”
“三千兩,成交!”不由分說的丟了張三千兩的銀票,仲裕之拿起表就走,方格里羅攔都攔不住。
得手了。
幾乎是用槍的,才把表拿到手的仲裕之並沒有沉浸在得手的喜悅,反倒是一頭栽進鐘錶的世界,並且差點死在那裡。
老天爺,這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複雜?
接連著和懷錶纏鬥了好幾天,這會見仲裕之早已是蓬頭垢面,完全失去平日的風采。他看著桌面上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鐵杵,這些鐵杵還是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工具把它們弄下來的。先前他為了開啟背後的表蓋,差點弄斷家裡所有派得上用場的針。最後找來一塊鐵片磨薄,才勉強撬開密合的表蓋,也才有今日狼狽的模樣。
說不上什麼原因,他競像著魔一樣地執著非研究出個結果不可。只是天不從人願,他越是焦急,越是查不出鐘錶運轉的原理。弄到最後,細杵兒散落了整個桌面,他甚至組不回去。
“混帳,我怎麼這麼笨?”整個人沮喪地往後仰,仲裕之真想一頭撞死算了,省得留在人間丟臉。
他已經夠疲累,偏偏他的房門還毫無預警的開啟,映入藺嬋娟平靜的面容。
他急得手忙腳亂,瞎子摸象似地想收拾一桌子零亂,卻被她眼尖瞧見。
“你在做什麼?”她好奇的走近桌子,看他在幹嘛。
“我——沒有。”他來不及隱藏。“你進門之前,怎麼不先敲門?”害他笨手笨腳,醜態百出。
“是你自己說過,我不必敲門就可以進來。”她提醒他先前說過的話。
“是嗎?我忘了。”他還在藏。“今兒個來有什麼貴幹?”這些個零零碎碎,可真難藏……
“收錢。”他越躲,她越好奇。“上回你那個堂兄的錢還沒給我。”到底在藏什麼,神秘兮兮……
“我馬上給你。”他慌慌張張的翻袖子找銀票。“三百兩在這兒,你拿了錢以後就趕快走——”
仲裕之的“走”字還沒來得及說完,滿桌子的小杵條、小鐵片兒就跟著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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