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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到好為止了。”
我聽見從未有過的微弱、但是極具威勢的聲音在陣陣寒風耳邊響起來,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刻薄安慰之聲。一時間,凝結的氣氛彷彿又加上了令人屏息的靜穆。
彩雲忙接過一看,喜形於色:“太好了。是大棗肉桂!怕是足有三四斤呢。”
那清逸脫俗的女子也不吭聲,又掏出幾片罕見的西洋參,命我含在口中,道:“熬水喝下,這東西能大補元氣;補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增智。”
“但是?”春兒竟在這時插話,卻話音漸弱。
“但是什麼,有話就要快些說。”這位突如其來的女子的心似乎漏跳了一般,隱隱感到了還有不解的地方。
“但是,主子娘娘常年反反覆覆這樣吃了這幾份藥是否會見效,會痊癒如初呢?”春兒面上雖有些怯懦,卻說出一句讓眾人都驚訝的話來。
“這些藥只能舒緩病情,治標不治本!欲要痊癒如初只能看姑娘的造化了,還要從心治。”女子顯得焦急不耐煩,提高了聲量回答。
說完似在生誰的氣,氣沖沖地又一陣風似的走了。
南柯夢(三十八)
流緒微夢胭脂淚,一抹紅塵三生情
閒雲清煙脫苦海,望眼欲穿欲心明
孤苦伶仃奉皇命來到冷暖自知的深山野寺裡,只為了逃避延長大婚。等著歸家,可惜心中未免悔恨,再兼尼姑漠然的一副模樣驚唬,急忿怨痛,已有積傷,宛如暮年之人,貧病交攻,竟漸漸的露出那淺懷感傷的光景來。
春兒長嘆了一口氣,眼裡是滿滿的不甘,卻只能黯然地看著那古怪奇異的女子離去風吹還在左右搖晃的門發呆,彷彿這最後一絲指望還沒有走遠。緊跟著彩雲奔了進來,氣喘吁吁道:“那女子走得很極快,一轉眼消逝在黑幕。走速快的我竟沒跟得上她。”直到那扇門又重新被彩雲關上,身後春兒壓抑的哭聲才漸漸響亮。
我微微一笑道:“兩位妹妹對我情深意切,也不無大礙。自小體弱多病乃常見之事,只怕這種哭鬧性情到京裡來,也沒人喜歡。剛來看我的女子就是妹妹口中所提到的那個性子古怪的人?”
彩雲恭敬稱是,道:“奴婢不忍心見主子娘娘糾纏於痛苦,無計可施,只得去難為情求上一求,誰知她聽我說那大棗肉桂是要來救命的,到底再三斟酌願意開門見奴婢了。”
春兒急忙把燒開的熱水倒入盛放大棗肉桂的瓷碗,服侍我喝了濃濃一碗甘甜的大棗肉桂水,道:“在清靜塵心的佛門裡,隔壁住著的那些姑子只顧自己有個好睡眠。竟不願意深夜來救上一救,真是叫人寒心失望,奴婢總以為出家人是以惻隱憐憫之心為根本的,以救助普濟他人疾苦為己任。竟不想和宮裡那些人一個模樣。”
彩雲默默看著我喝藥,她的一隻手卻一直一直的握著我的手,不肯放開。
在她看著我的眼睛裡,隱藏著說不出的,近似於痴迷的情誼。
“妹妹喝了大棗肉桂身體舒服一些了嗎?那些憋在心上的熱氣還讓你覺得難受嗎?”她萬般憐惜的看著我病弱的臉,伸手,輕輕撫摩我水一樣的烏黑的長髮,“都是奴婢害的,都是奴婢不好,沒有來得及勸阻妹妹回心轉意。”
“彩雲妹妹已然是最好的。”陡然間,我微笑著,截斷了她的話。
然停頓喘了口氣,我搖頭苦笑道:“咱們如若不是自願為大清先皇祭奠感恩戴德,假如置身在後宮與不服我的妃子而抗,還要顧及熹貴妃和眾人的感受,不知道要平添多少阻力。而我正好是皇上身邊最值得親近信賴的,不容遺棄的貴妃,雖是初入宮中不久權利姿色於一身,可畢竟依然新人,哪裡是和前朝曾經在世的貴妃一樣,能在莫大的宮中來去自如,以貴妃的名位御用帶髮修行的,很少見。當然不可同在安逸生活可言語的。”彩雲神色微微黯然,我怕她為我難過,遂轉了話頭,道:“任何事看開就好,不用再去多想。對了,彩雲妹妹,剛才那妮子,雖然冷麵,卻是一副難得的熱心腸呢。”
房屋中的空氣潮溼而陰鬱,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壓迫力。我一直精神有些恍惚,顯然是因為長久的勞心落空而造成了心理的潰散,山谷裡很安靜,只有潮氣結成水滴,嘀噠的落下。
鬆了口氣,於是含了甘甜味苦的西洋參在口中,想念著我的天佑哥和蕙蘭姐,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廣慧庵周圍樹林茂盛蔥鬱,雨露甘霖,雲霧繚繞迷濛,幽靜宜人。我安靜昏沉熟睡了半日,胸悶的痛楚也稍稍有了緩和。
“小姐醒了?”春兒歡喜地衝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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