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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不要她說的就是我,那一班人卻像從江南來的模樣。”
便又問道:“你說那個頂好的叫什麼名字?”
淑慎公主雲淡風輕地笑道:“叫紅玉。那個叫芳官。”
我繼而問道:“紅玉進城那一天穿的什麼衣裳?”
淑慎公主回道:“都是藍白衣衫裙,細白修長的大腿在外。”
我見名字衣衫裙已經對了,又問:“她一人一個車呢,還與人同坐一個車?”
淑慎公主微笑道:“她與芳官、吳昆生同坐一個車,那車圍是青布的,騾子是白的。”
我又道:“那吳昆生有多少歲數了?”
“二十多以外,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了。”淑慎公主淡淡說道。
我不禁拍手笑道:“我已見過這兩人,你果然贊得不錯,真要算絕色了。”
淑慎公主大樂道:“何如,你幾時見過的。”
實然心裡知道那所說的紅玉便是我,為了不想節外生枝,只好亂編造一個謊言來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我就將那日擠了路,見五輛車都是些小戲子,頭一輛就是這三個人。那芳官已經好了,那紅玉真可說天下無雙。
淑慎公主樂得受不得,便又問道:“比京裡那些紅粉胭脂怎樣?”
我笑道:“今日看戲那裡,我皆目所未見,那個紅玉更為難得,但不知此時在什麼班裡?”
淑慎公主道:“明日我出去打聽,打聽著了,我就帶你和姐妹們去聽她的戲。”
我點頭,再要問時,忽見燈光一亮,一個小丫頭在門外說道:“桃紅總管請姑娘早些睡罷,還有早課呢。”
我只得和淑慎公主、和碩和惠公主起身進暖閣。這一宿就把淑慎公主的話想了又想,又將往昔車中所見模樣神情,細細追摹一回,然後睡著。
卻說雍正帝正在體貼我心事,只聽元祿公公開著風門說道:“了不得了。”倒把雍正帝唬了一跳,問道:“元祿,為何大驚小怪?”
元祿道:“皇上,你看地下已滿了一層,這滂沱大的朵子下起來,一夜就有一尺多了。”
雍正帝同元祿到門口看時,果然飄飄灑灑,下起雨來。
雍正帝把手伸出殿外,笑道:“瑞雨兆豐年,這臘雨是最好的。”
今年一秋風燥,現在求雨,幸虧我姐妹們說著要感激上蒼,所以感召天和,祥霙獻瑞。
我望著氾濫滔滔的大雨,道:“今晚若下得一宿,明日我們就可以賞雨景了。”冬兒已拿了斗篷、風帽來,請我穿戴出去。
這一夜足足下了有五寸多的雨,直到天明,一陣陣的朔風吹來,寒冷異常,雨才止了。
真個瓊裝世界,玉琢乾坤,一派好景。那書院教書的大學士,清早起來冒了寒,頭暈咳嗽,仍上床躺了,覺得心裡煩悶,不令阿哥們讀書。性全自己精於藥理,便叫書僮去抓了幾味發散藥吃了,矇頭安睡。
我命兩個書僮,在書房外好好伺候,自己到了一個小三間書屋,名為六十七琴齋。這塊匾額,還是其書院太祖學士徐公手筆。在無聊之時,翻出洪昇所創的崑曲《沉香亭》曲譜閱看。至“黃埃散漫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句,歎賞古人工於摹繪。
忽見天又陰得沉了,又悠悠揚揚的起來,那房上樹上的葉片,被風颳得如梨花亂舞。即吩咐冬兒,叫廚房多備幾樣菜,請端柔、弘曆兩位同來賞雪。
少頃,送過一桌佳餚,請了皇上、淑慎公主,和碩和惠過來一同賞玩。我是不能飲酒的,勉強相陪。又將讀書的光景來問弘曆,弘曆見皇阿瑪心甚注意便改了口風,索性將我的賢惠、品性一讚,贊得我更為雍正帝傾慕。又想起這個雨天,若見瓊枝玉立,何異瑤島看花,真笑遠家牧民錦帳中,醇酒羔羊,終不脫閒夫氣象矣。吃完之後,煮雨煎茶,閒談一會,雍正帝、弘曆各自回宮去了。
戀風塵(三十八)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忽見春兒拿了一封書信來,籤子上寫著曹雪芹手展,旁有一行小字。內信箋一紙,詩箋四紙。認得天佑筆跡,便問春兒是誰送來的。
春兒笑著道:“是曹家的宋總管。”我微微一笑答:“叫他等一等。”拆開看時,信箋上寫著是:
昨與香山同居虛室。玉杯寒重,始知十餘花飛;銀燭光殘,才見十分雨豔。初生秋露,圍成雲母屏風;落木蕭蕭,照見琉璃燈火。美人裝罷,玉戲貓兒;輕羅小扇,夜涼如水。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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