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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彷佛突然驚醒,眼內光芒迅速斂去,勾起清透的薄唇,淡淡一笑:“沒事,我心情很好,妹妹無須擔心。二月的時節,陽光不大,微微的曬在身上,就像小貓的舌頭輕舔在面板上,可舒服著呢。再說了,今日是入宮第一天,不能因為念家而哭花了臉,見到了大臣皇親還不見笑。不過淡淡的水粉剛好合適,白膚裡兒透著粉粉的紅,自然是那些個抹了胭脂水粉的普通女子難以比擬的水靈。”半晌,“咯咯”的嬌笑起來。
這樣也好,本來愁苦似的氣氛,卻也因為我的嬌俏之舉,被化開了,春兒的話語讓我多了些對宮內生活的期望。
“可小主,前夜裡微涼,我到院裡散心遇見失眠的夫人,聽夫人說,宮裡心機深沉無比,要得寵就必先爭寵。若你一個心裡透明乾淨的女子,能隨了那吃人的規矩麼?”冬兒看著眼前這從未有過任何心計,活得單純可愛的我,不由得擔心起來。
我輕揉了揉眉頭,道:“妹妹,是人就會有本能意識,被傷害了就要學會去保護自己,本能的去捍衛自己的利益。不管能不能適應那深宮的規矩,那裡都是我將要面對或許一輩子的‘家’。”
然我苦笑了一下,又道:“入宮,成為皇帝的女人,和後宮無數佳麗使著手段爭寵,那就不像我自己了。我又可能是那樣的人嗎?”
問冬兒,其實也在反問著自己,纖手掩著香腮,我“呼”地出了口大氣,卻是不願再往深處想了。
冬兒定眼瞅著眼前的我,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眼波流動,一會兒又長長的嘆息,還真地為我揪心起來。
“唉,我入宮實然不重要,只是連累了你和春兒”,我嘆息道:“此番隨我進宮,怕是也要身不由已了。”
冬兒和春兒聽見我為她倆著想,兩手趕忙伸出,搖擺道:“小主,你可不把我和春兒妹妹放在心裡了。自幼跟隨小主,說句不愛聽的話,和小主是親如姐妹一般,哪裡還會埋怨呢。”
“況且”,說道此處,冬兒低了頭,面上酡紅,輕聲道:“還望小主富貴榮華後,給我和春兒妹妹覓個好郎君呢。”
冬兒說完,自覺麵皮燙紅,側身不語。
路至一半,我感覺到微風拂過額頭,春兒輕起朱唇,緩緩哼唱起了一首詞:
黃粱美夢繞心頭,何人能了心中情
揮灑淚滿花落地,可憐飛燕倚新妝
未覺吟唱完畢,我卻已是梨花帶雨。原來,自己的心思竟是這般敏感而脆弱。對即將到來的宮廷生活,心裡有著千萬般的不願意,卻只能當作在夢裡,不敢正視面對。
而我只想如平常百姓家的小女兒一般無異,要的只是一個能一心愛自己的夫君。也不知未來的夫君還會是心中的天佑嗎?
春情只比梨花薄!帝王最是薄情,後宮佳麗無數,卻無一是對自己是真心。收拾起百般失落的心情,和春兒冬兒說起開心的事。
女人天生愛美,此話不假。我還在上轎之前不忘隨身攜帶一面黃銅鏡。看著銅鏡中那張素淨雅緻的臉,心下苦笑,對冬兒靦腆一笑道:“妹妹,我還是換另一舒然典雅的裝扮可好,顯得單純可人會讓大臣皇親們耳目一新。”
冬兒聽後,輕快地不多說便從包袱裡的琳琅滿目的珠玉翠釵種精心挑選。細細的幫我梳了個飛燕鬢,兩縷碎髮輕輕的垂在耳邊,飄逸而又大方,鬢邊簪了一朵芙蓉花,映得蒼白的臉亦微微的紅潤起來,一枝白玉墜金釵斜斜的插著,白玉里鑲著著的流金墜晃啊晃的,令人飄逸裡又增加了幾分貴氣。
春兒手腳利索輕束了根銀白色沉紗帶在腰間,有著細細的流蘇垂在沙帶末端,若揚起步來,柔軟的裙身和流蘇一起蕩著,很是飄渺的感覺。
群角,一支濃淡相宜的水墨玉蘭從下向上盛開,繞是步履見都能得見輕盈芳香。也不施粉黛,只在原本就如遠山似的眉間畫了一個清麗淡淡的玉蘭妝,映得雙頰的白嫩更是嬌豔。
我在轎子內重新打扮一番,輕輕一轉身,驚的春兒和冬兒呆坐在轎子內已經痴傻了。
“才道何為天資國色,小主,你這樣出塵的打扮,雖是素淨非常,但確是靈氣誘人啊!大臣皇親見了定然讚不絕口。”
“噗嗤”一聲嬌笑,看著這嬌憨的丫頭,我止不住的笑起來,才復平了忐忑不安的心情。
春兒拿了鏡子前後的照著給我看,喜滋滋的說:“小主可真美,今兒進宮去,必定是要佔頭籌的了,”冬兒又掩了嘴笑道,“若是讓皇上看見了,只怕魂兒都要飛了呢!”
琵琶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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