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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鄭重其事地看著爹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女兒入宮以後也不求能獲得聖上寵眷,畢竟三宮六院不缺我一人。再說興許去了宮裡無非做個賢明的女官。但求無波無浪在宮中了此一生,保住曹家鴻途和自身性命即可。”
家父眼中滿是慈愛之色,疼惜的說:“可惜你才小小年紀,就要去這後宮之中經受苦楚,爹爹實在是於心不忍。若能有其他選擇,哪怕是再苦再累我也願意為你承受。”
我抬起手背擦乾眼淚,沉聲說:“事已至此,女兒無路可退。只有聽由上蒼的安排,步步往前。”
家父見我如此說,略微放心,思量許久方試探著問道:“帶去宮中的侍女既要是心儀情深,又要是伶俐的精明能幹的。你可想好了要帶誰去?”
我知道家父的好心用意,道:“不勞費心,這個女兒早就想好了。春兒機敏、冬兒縝密,女兒想帶她們倆進宮。”
家父微微鬆了一口氣,笑著道:“這也甚好。她們倆是自幼與你一同長大的。陪你去爹爹也放心。”
我垂首落淚道:“她們留在家中苦悶孤寂自然少不得將來也就配個小廝嫁了,就算爹爹暗自有心選個門當戶對也絕沒有什麼好出路,若是做得太明瞭反而讓家裡的女子妒忌起疑,閤家不寧。”家父微顯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難言的內疚與愧懟,我於心難忍,柔聲道:“跟我進宮雖然還是奴婢,可是將來萬一有機會卻是能指給一個達官貴人的。”
家父長嘆一聲,道:“這個我知道。任何事不能操之過急,也看她倆自己的造化了。”
我對家父淡淡說道:“爹爹放心,我與她倆情同姐妹,必不虧待了她倆。”
娘在一邊哭一邊聽著我和爹的談話,她說,今日進了宮,怕是此生不得相見了罷,我不語,冷冷的看著藍天白雲,白雲變幻亦壓抑著心,一似這心的鬱悶傷痕,直恨不得掙脫了胸口,飛向天邊去。
“玉兒,你和娘說話啊!”娘滿臉的淚,眼睛亦是紅腫的,風霜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印痕,又或者說,是人情的冷暖將她臉上的光澤剝削去了。
看著娘消瘦皺痕的臉,心裡慢慢的柔軟起來,深嘆了口氣,拿起絹子,細細的拭去她臉上的淚,“娘,女兒等會兒真的進宮了,您要多保重身骨,萬不可為女兒擔心流淚,自己的身子要緊,這樣,女兒在宮裡也就安心了。”
心裡一酸,淚隨著臉龐滑下,忙將娘擁進懷裡,只願她不要再多想,牙齒將唇咬出了血,不肯讓自己的哽咽出了聲,娘,女兒不孝,今後,怕是護不了您了。
其實,在我心裡,進宮充實內庭,為皇家開枝散葉一事,早在接旨那一刻便已想了個明明白白。
娘卻是不捨的,自從內務府來傳了話,孃的眼淚就沒停過,我知道,只有娘,是真正的因為捨不得。
可憐的娘,在飽受了那麼多的風霜歲月後,一絲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驚慌不安。
我輕拍孃的手,哭著笑道“沒事的,您在家裡好好等我,不要擔心。我會有時間出宮歸家看望你的。”在我的心裡,娘就像是一個跟父母失散的孩子,孤苦無依。而我,是唯一可以讓她的心安定下來的。
李祖母長長的在旁嘆了一口氣,“玉兒啊,我們曹家若要光宗耀祖,可就全靠你了,”說完,臉上竟也流露出萬分的不捨。
我的心裡冷笑,說到底,我也不過是曹家用來尋求榮華富貴的棋子罷了,這樣想著,心裡再無一點的溫情,冰冷到了極點。
柳蕙蘭和我說了許多話,言語裡,多的盡是擔憂,我亦是不安的,但是又怎能讓姐妹們感受到,強帶了笑,安慰著蕙蘭姐。
突然的,柳蕙蘭緊緊的擁住我“紅玉妹妹,入宮之後你不要說太多的話,也不要太往前靠,這樣,皇上就注意不到你了,”她的眼淚滴在我的臉上,“妹妹,都說那深宮裡不是人呆的,姐姐不要你去那不得見人的地方,姐姐不能讓你受那個苦,姐姐要你陪在我身邊!”
我把頭偎在蕙蘭的懷裡,蕙蘭姐說的何嘗不是我想的,點了點頭:“姐姐放心,我答應了祖母和皇上,只是,只怕不實現諾言後,豈不是惹皇上氣壞了罷降罪就不好了!”
柳蕙蘭搖頭,“妹妹,不要管他人的想法,再怎麼樣,皇上也不會把我們怎麼的,只要你好好的,知道嗎?”
我抬起頭,摸著蕙蘭姐姐的臉,笑道:“好啊,妹妹要一輩子都陪著姐姐,哪也不去,才不要管別人怎麼想。”
而我的心裡亦是這樣想的,曹家希望我能為全家爭得富貴榮光,我就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