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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惡賊要是還不走,我只怕也要圓滿昇天啦!”
巴天石看著眼前的姐弟,強忍疼痛笑道:“不用怕了,你們姐妹終於團聚,我也算救人救到底。”
鄭秀芝看著滿身鮮血的兩人,按倒弟弟在船上連連磕起響頭來。此時小船撐開已至河心,巴天石掙扎著扶起這姐弟倆,也感慨地忍不住落淚。眾人回望來路漫漫血痕,想起這半個月來的種種遭遇,恍若隔世。
四人正在傷感時,忽然船頭有人徐徐言道:“你既然救人,為何還要殺人?那神槍楊家中剩下的孤兒寡母,又有誰來救?若是為了救人便可殺人,那還救人做甚?一手救人、一手殺人,這算是行俠麼?”
眾人聞言一驚,戴大成搶先跳起,單刀戟指船頭喝道:“誰?”問話剛出口,只覺虎口一痛,單刀一聲輕響被打飛上半空,打了一個旋兒墜入河中,而以巴、戴二人的眼力,竟然根本沒看出對方所用是何兵刃!
鄭家姐弟忙回退幾步,藏到巴天石身後。巴戴二人凝神望去,只見撐船的船家摘下斗笠,慢慢回過身來,竟然是那日巷子口賣餛飩的老漢,手中橫著一根五尺長的短槍!
俗話說:年刀月棍一輩子槍,可見練槍之難。普通高手練槍越練越長,從花槍一直練到大杆;但是在江湖中,練槍到了極致,卻是從短練到長之後,又從長練回短,那才是達到了返璞歸真、大巧若拙的地步。
這老漢五尺長的短槍一亮出手,全身的氣度為之一變。他挺直腰背,眼中神色清亮,呼吸吐納綿長,整個人擋在巴天石面前有如高峰深淵一般,令人不敢直視。巴天石臉色大變,後退一步兩手緩緩伸向刀柄。
巴天石的雙刀是秘傳刀法,雙刀雙鞘,一掛左肩一掛右脅下,用時兩手交叉互拔,雙刀出鞘便是一招十字斬。既護住身前要害,又能變守為攻、連削帶打。
但這老漢能將丈六大槍練回到五尺,窮畢生功力絕非尋常人可比。只見老漢左腳前出半步側身面對巴天石,右手握槍根,左手握住槍中段,槍尖斜斜指地,宛如一條蓄勢待起的毒蛇。這槍勢在巴戴二人眼中並不陌生,這分明是下午神槍楊剛剛用過的。槍勢一出,所有人頓時感到一股極大的壓力迎面而來,如果說神槍楊的槍勢如潮,那這老者的槍勢就像一座無形的萬丈高峰,緊貼著眾人的足尖橫檔在大家的面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神槍楊雖然剛猛強勢,但和這老人相比,卻像一條清晰可見的小河,雖然水寒河寬,但總有跨過的辦法,而這老人就如靜水深潭,雖然表面波瀾不驚,卻深不可見!
戴大成在後面臉色連變幾變,等到老人亮勢出招,再也按捺不住,顫聲問道:“老前輩!您莫非就是號稱江南槍痴……”
話未說完,老漢陡喝一聲道:“呔!敢多說一字立時取了你的性命!這年輕人,拔你的刀,有多少鋼鏢,都使出來吧!”
巴天石此時面如死灰,他兩手緩緩拔刀,卻鬆手將刀棄之於船板上:“前輩,我無意間鑄成大錯,誤殺了神槍楊,此時追悔莫及。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人死不能復生,我此時已經百死難贖,若再抵抗,豈不是豬狗不如麼?在下願……願任憑您處置。”
巴天石此言一出,船上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那老者也想不到巴天石竟然肯束手就擒,正猶豫間,鄭秀芝拉著弟弟前出兩步跪倒在那老者面前,用自己的咽喉擋住槍尖,急聲道:“老伯且慢,請您先聽我一言!”
鄭秀芝平伸雙臂,將巴天石為了報恩,從晉中到河西務又追到泰安煙花巷千里救自己,和自己強求他救弟弟,巴天石無奈三人兩馬翻山渡江,不遠千里趕到錢塘縣,可無處籌銀又賣馬不成,無奈之下前去找神槍楊比武的經過,一一說明。鄭秀芝說得聲淚俱下,到最後情願用自己一命,來換巴天石一命。鄭洪波心疼姐姐,大哭之餘,竟搶著要還命。
那老者聽完鄭秀芝的訴說,嘆口氣緩緩道:“楊恕憫那孩子愛槍如命,也好與人比武切磋。那日我見這年輕人骨架清奇,背刀架勢似是經過高人傳授,便一時心動指點你們去與他過招。說起來也是我害了他啊,因此上我點了那船家的穴道,隱身在此要為我那徒侄報仇。”
那老者看了看閉目等死的巴天石,又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偎依在一起的鄭家姐弟,搖搖頭道:“唉,算了,古人云到五十知天命,果然啊。當年我從南京到北京百戰不敗,也沒有得一個俠字,你這後生雖然行事有愧於天,但至少你還有顆行俠的心在,比起現在很多的江湖人,也算是不簡單了。”老者橫槍在手,嘆口氣接著道,“你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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