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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僅七歲的他,居然在那時有了片刻的失神。
母親以為她還要追究,忙在邊上道:“意兒從小有懼高之症,還請殿下見諒。”
孩不答反笑了起來,看著被宮人放了下來站得猶有些腳步虛浮的他道:“我真是未曾見過你這樣的男孩子。”語氣裡倒是高高興興地,彷彿發現了一個新的玩具。說完,她又便像來時那樣,大搖大擺地走了,身後的宮人手上,拿著自己為她折下的那枝。
自此,那孩的臉似乎就與麗的重疊在了一起,每每他經過院子,看到那一樹的光華,總會有剎那的怔忡,竟連過了期,謝了一地後也不見好轉。
謝時,他家中還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哥死了。
這對於他們全家來說,並不是什麼意外的訊息。大他兩歲的哥哥,生下來就瘦小不堪,來診治的醫說是早產,從胎裡帶來的弱症,只可慢慢地調養著,要徹底除掉病根,只怕是不可能。在他的印象裡,大哥總是病著的,他住的院子裡也常年飄著藥。母親常常約束他們其他兄不可以去打擾大哥養病,但他們悄悄溜進去的時候,大哥都會給他們吃精緻可口的小點心,然後溫賀看著他們笑。
他以為自己是喜歡大哥的。但他沒有忘記,自己在聽見了大哥去世的訊息時,心底最深處閃過的那一絲竊喜。這種近乎罪惡的感覺,讓他很多天都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壞人。若是大哥活著,母親就會讓皇太聘定了他……那天宴上所說,不過是醉語而已,做不得準。結果只有他一人把這件事當了真,沒有人理會他小小的心情。畢竟母親在乎的,只是他一日比一日更精進的才學而已,相較之下,讓那樣柔弱的大哥有個好的歸宿,才是母親最最憂心的事情。
“皇太府中神醫靈藥甚多,你大哥若嫁了過去,說不定這宿疾也能好個七八分。”母親拉著他的手如是說,隨即轉了話題開始問他的課業,頸那日她什麼也沒有說過。
沒有料到大哥終究還是未能等到那一天。
院子裡的落了,那總是對他笑得溫柔的大哥,也在一個下著細雨的日子,被埋在了溼潤的泥土下面。
那段日子,他在自責和竊喜中煎熬地生活著,幾乎以為自己下一刻就會瘋掉,不過,他最終還是挺了過來。
他現在,是鳳家正室所出唯一的兒子了,或許有一天,他真的可以將那個孩的笑顏,獨自珍藏。
(二)
同年,時序入冬。那年的冬天竟比往年都要來典些,甚至在他日後的記憶中,也沒有如此寒冷的冬季。才入了十二月,便下了好幾場雪,過年的時候更是大雪漫天,將一年的紛亂用白雪掩蓋了個乾淨。年後家中來來往往的親族、母親的同僚不知凡幾,一直忙到了燈節左右,才有了空歇下來,全家一起團聚善。
他素闌喜熱鬧,卻也被迫到場。這種家族聚會不外乎是些親族間的阿諛奉承,逢迎之輩的勝場,他吃不到一半便中途借病退席了。
沒料那晚大半的,居然有人到他院裡來,說是丹書鐵券不見了,著落在各院裡搜搜,若是找不到,便要報了。
來的人也知母親對他素來疼愛,不敢大聲喧譁,但還是吵醒了他。他冰冰冷冷三兩個字甩過去,便一五一十地說了清楚。
原本丹書鐵券都是供在祖廟裡的,只昨日燈節拿出來在大堂擺了一會兒,不料席散之後,收拾的小侍竟沒淤看到它。
丹書鐵券雖然珍貴,卻終究是死物,絕不會自己長腳跑了的,那多半是被人盜了。
晚上府裡設的只是家宴,列席的除了自己母親和她的夫郎們,便只有自己兄幾人,最小的猶在襁褓之中,況且所失之物又是鳳家家傳至寶,他們都沒有理由盜出外。不然就是那些伺候的下人,這些下人都是住在府裡的,事發後母親一個也不曾放出去,若是細細搜來,想是可以找出來真正的犯人的。
“今日宴席中,除我之外,還有誰是中途離開的?”他問道,單純地不想這等事擾了自己的清靜,倒不如早早解決。
那人答:“除了三公子,相國大人也曾離席接了邊關的緊急軍報,還有李郎君因四席間啼哭不止,把她抱出去哄了一會。”
母親自然不會自己拿了丹書鐵券平白造出這一段風波,然李郎君做母親的側室已有五年,三年前更是為母親誕下了念,家中只得這一個兒,他算是風得意的緊,似乎也沒有理由在此時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盜丹書鐵券。況且退一步想,李郎君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真是他,他得了丹書鐵券,又能有什麼用處。
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