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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秋遠行,沿途景物對他來說都新鮮的緊,一直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鳳意秋為了轉開注意力,也難得地有問必答,他涉獵甚廣,所知又博,往往一樣東西就可以講出許多典故來,聽得含綠一顆心全系在了上面,一時竟也沒有注意他略顯蒼白的臉。
“……是以這情人草就因此蝶……”鳳意秋剛說完,突然馬車一個顛簸,他不由身子一震,急急伸手掩口,止不住乾嘔起來。
含綠這才察覺他的異狀,連忙拿了銀盅來,一手替他撫背順氣,忙了半天才見他急促的喘息漸漸平定。
“樓主,都是我不好,不腑著你問這些……”含綠的聲音裡已帶了哭腔,想來心下早就自責了千百次。
“與你……無干。”良久,鳳意秋才緩過氣來回道,臉卻仍是慘白如紙。
幸虧這馬車外面看起來簡單,裡面倒也寬敞,含綠收拾出一張,在上面墊了兩層冰絲,觸手處既軟又不會在這初夏令人覺得暑氣,這才過去問鳳意秋是否要躺下歇歇,只盼他睡著了便可免了這番苦楚。
鳳意秋此時只覺身子綿軟,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朦朧間聽得含綠的問話,只勉強點了點頭,任他將自己扶抱過去。
未幾他便昏昏睡去,夢中所見竟都是幼年時為寧紹嵐上樹摘直墜下來時耳邊尖銳的風聲和眼前無邊的黑暗,待他好不容易才從夢魘糾纏中醒來,睜眼正對上含綠滿臉的擔憂。
“什麼時辰了?”他問道,馬車裡光線已然昏暗,只怕他這一睡已快到了黃昏時分。
含綠聞言挑起車窗上的簾子往外一探,只見暮沉靄,天光黯淡,於是轉頭小聲回道:“只怕過了酉時了。”
鳳意秋聞言,勉強半撐起身子靠在車壁,道:“讓車伕停下。現下已過了靜州界,給他些銀子讓他回去吧。晚上歇在車中終是不妥,你且去看看附近有無人家可借宿一晚。”
含綠依言去了,鳳意秋一人留在車內,突然揚聲道:“閣下,跟了這麼久也累了吧,何不出來一敘。”
只聽車下一陣響,過了片刻竟真有個穿著黑衣的人掀了車簾進來,看服飾卻是昨日來玲瓏樓襲的黑衣人一員。剛才這一路行來,他居然一直都死死攀住車轅,引而不發,這份耐力倒也令人折服。
“原來你早已知道了。”那黑衣人甕聲甕氣地說,目中殺氣盡現。他的來歷如鳳意秋所料,卻未在同伴一擊不成退卻時跟去,反而獨自隱身在風閣暗處,想找機會殺了這組織的大目標,獨得了這份功勞。沒料到本以為萬全的追蹤之策,竟會被這看似內力全無,又在病中的人看透。
“躺下罷。”鳳意秋半垂下眼,蝶翼般的睫羽覆了下來,聲音如常清雅溫潤,卻有含著一絲疲憊。
黑衣人先是一怔,以為他留了什麼殺著,但全身真氣流轉一週並未發現異狀,便只當是他虛張聲勢,插在暗袋裡的利匕一抽就要上前。沒想到這一步跨出,眼前景物盡數倒轉扭曲,片刻後他便重重倒在了車廂中。
含綠此時也找到了可以歇宿的人家,正要進來稟告,卻險些被倒在車內的黑衣人絆了一跤,不由嚇了一跳。確定他極子無恙後才在鳳意秋的授意下把只是昏了過去的黑衣人拖出去安置在路邊,再餵了他一丸忘卻,這樣他便會在醒過來之後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不會洩露他們的行蹤。
做完這些,他才幫著鳳意秋下車在輪椅中坐好,推著他往方才借宿的人家去了。
只見含綠在一家農舍前停下,上前輕輕地叩門。這農舍說是鄉村農舍,褥牆黑瓦,圍了好大一塊地方,顯然住的是當地富貴人家。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開啟了門,見是剛才來借宿的斯斯文文的小哥,臉上堆起笑來,卻在見到他身後的鳳意秋後變了臉。
“哎呀小哥,真是對不起啦,剛才主人家才打裡回來,帶了朋友說是晚上要宿在這裡,怕是不能留你……”
“趙管家,你剛才……”含綠一急,正要與他爭辯,卻被身後鳳意秋的聲音打斷了。
“含綠。”清潤的聲音中帶著不可違抗的命令意味,含綠只得看著那趙管家一臉假笑地關上了門。
“公子……”含綠回到鳳意秋身邊,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
“此事也屬平常,你無需多慮。”鳳意秋的臉還是淡淡的,不顯喜樂。景雲人向來對他這般人有著嚴重的偏見,以為他們是不詳之人,如這位管家般還算是最好的情況,當日從宮中出來之後,他便深深地體會到了。如說一開始還會有些怨艾之心,現在這些人的看法已動搖不到他分毫了,只是此次反倒連累了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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