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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小。
它是圓的。
我們兩個呆呆地看著這僧人浮空好幾分鐘,在不遠處的樹林上空。等到我們反應過來,準備過去接觸的時候,那個老僧人卻消失不見了。我們花了十分鐘的時間,才來到了剛剛看到他的林間地上,人影無蹤,只是在這林間的腐葉沉積處,有一雙深入地下半尺的腳印子,以及一些凌亂的痕跡。
我不知道那個老僧人是敵人還是朋友,然而見到這般高明之輩而沒辦法結交,失之交臂,心中多少有些恍然若失,悔恨起剛剛的痴呆和遲鈍來——這是我第二次見到般智上師,這個來自泰國清邁契迪龍寺的僧人,我當時並沒有想到他的身份,也根本沒有預料到他對於我的整個人生來說,會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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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叢林中,我們沒有再找到那個老僧人,除了叢林中不知種類的鳥鳴和蟲叫外,別無他物。
我們沒有繼續尋找,一是因為不明敵我,唯恐意外,二是毫無蹤跡可尋,一切都像是夢幻一般,就彷彿是我們自己的幻覺。我是一個有極強自制力的人,能夠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什麼事情緊要,什麼事情急迫,還是能夠拎得清的,所以帶著姚遠繼續走。
在黑暗的雨林中行路,我這幾天常做,而姚遠卻並不適應這件事情,一路上跌跌撞撞,唉聲嘆氣,幾乎就想賴著不肯走了。然而自從見到了那個浮空的僧人後,他也來了精神,一邊在前面走著,一邊回頭跟我說,這是南傳小乘佛教裡面,修行到了極高境界的一種神通,他常聽人說起,然而活了這五十七年,卻從來沒有真正見到過。古人言“朝聞道,夕可死矣”,現在看來,他今天即使死在了這片雨林子裡,這輩子也不算是白活了。
他十分感嘆,就像宗教裡面看到神蹟的信徒,似乎在一瞬間看通了生死。
姚遠似乎認命了,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地跟我說著這些天來的境遇,他告訴我善藏法師是一個極有手段的人,別看他在這麼一個小山村的破舊佛塔裡面當一個住持,日夜艱苦修行,好像一個苦行僧,然而他的地位十分的高,算是那個組織的第五號人物……
我揹著步槍,拿著一根木棍行路,聽到他說起這些,疑惑地問道:“組織,什麼組織,是契努卡麼?”
姚遠回頭望我,說你倒是知道契努卡,不過不是。
契努卡是一個純粹的降頭師聯絡行會,成員間的聯絡並不緊密,屬於鬆散性的聯盟,而善藏老和尚他們的這個組織卻不是,等級十分森嚴,上傳下達,就像一個軍隊一樣。不過他們的名聲不顯,一般人都不知曉的,外人只知道是山裡面的。
看到了,其實他們的影響力大得很,你看看我在福建莆田,千里之外,都著了他的道,你說說,一般的組織哪裡有這種力量?
姚遠似乎起了談性,或許在這黑暗之中,他避開恐懼的辦法,就是將心中的話語往外面掏吧。
我也樂得聽他談起,其實仔細琢磨,裡面還是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不過我也不反駁,一邊看路,一邊與他搭話。然而這般持續了兩個小時,姚遠終於支援不了了,臉色痛苦地告訴我,他走不下去了。
我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蛇蟲,複雜的路況讓這個向來以算命為生的老頭子恐懼不已,一直來到一個小溪旁邊,姚遠苦苦地哀求我,說不行了,饒了他吧,在這裡歇一夜,明天早上再行
路吧。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說實話,不僅是他,我趕了一天的路,基本上也是精疲力竭了。沒有小妖朵朵在,黑夜裡行路風險太大了,說不定走著走著就跑到懸崖去了。而且雖然有著肥蟲子幫忙引導,但是也不能夠保證路線的正確。
我答應了他,找來了乾燥一些的柴火,在這個溪邊的平窪子旁生起了火。其實在林中生火是有一定風險的,因為燃燒的火焰很容易招惹到蚊蟲和大型的動物,前幾天為了避免麻煩,所以我們都沒有生火。不過對於姚遠來說,所有的一切威脅,似乎都沒有黑暗來得可怕。
生了火,我將路上宰殺的兩條長蛇剝皮抽筋洗淨,然後在篝火上烤炙,我一條姚遠一條,當做晚餐。
然而姚遠卻推辭,說他是個在家的居士,吃不得葷腥,只是吃了些路上摘的野芒果、野香蕉。
我這一路也算是消耗了大部分體力,見他這麼說,也樂得如此,將這兩條烤蛇都下了腹。我們兩個圍著篝火而坐,肥蟲子並沒有露面,而是在附近默默地享受著見到篝火飛來的蚊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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