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像是困得不行了想要睡覺。葉晨沒管他,蹬蹬蹬跑去臥室鋪好床又拿出兩床冬日裡蓋的厚棉被,這才回頭去找玄關處的李默然。他還是之前的那個姿勢,動都沒動過,平日白皙過分的臉上帶著兩坨紅。
其實還挺好看的。葉晨心不在焉的想著,伸手將李默然扶起來;李默然本來體力沒他好,這下生了病更是渾身發軟就像沒骨頭一樣。他把李默然扶到床上,在給對方脫衣服的時候遭到了些許抵抗掙扎,但是一概被葉晨以暴力手段強行壓制。對方發現自己抗爭不過人家,也就不動彈了。他燒得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眼睛溼漉漉亮晶晶的,眼神看上去帶著幾分委屈和氣憤。葉晨把他扒了個精光,然後塞到被褥裡,掖好被角,他這才安穩下來,翹著嘴角小小的笑了下,又睡了過去。
葉晨的手放在他胸口處,拍了幾下。李默然蓋了好幾層被,摸上去先是被子的蓬鬆,接著向下按,隔著兩層被子就可以感受到逐漸傳來的體溫和身體。似乎能想象到那片面板的觸感。
他拿出手機放歌,然後將手機扔到一邊低頭看著李默然的睡臉。歌聲在房間裡四處飄著,不細緻也不大真切。
時間是晚上八點。
外面天黑了,葉晨起身拉上窗簾,又關了房門。房間內一下子暗下來,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輪廓。歌還放著,還是那一首。葉晨走到床邊脫了衣服也跟著上了床,抱緊李默然低著頭不說話。懷中男人的體溫很高,高得有些燙了,葉晨覺得熱,但李默然卻覺得冷。
李默然縮了縮身子,被葉晨強行抱緊了動彈不得,於是只能作罷,一條腿習慣性的搭上對方腰胯,然後蜷曲著收緊,仍舊像樹袋熊一樣攀附著。
時間流速失真。葉晨在一片黑暗中看著李默然半明半暗十分朦朧的五官,半晌後還是閉了眼將頭埋到李默然肩窩裡,鼻腔充斥的是被褥在衣櫃中放得久了的味道,還有些洗衣液味兒,是他慣用的不是李默然慣用的。
他在想。
葉晨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個很溫柔的人。兩個人認識的時候葉晨還不會很嫻熟的在酒吧和人搭訕,也不會句句話都討人喜歡。他只是個健氣開朗的少年人,然後認識了他。從悸動到平淡,惴惴不安和滿心歡喜,鞭子與蜜糖。葉晨是個厭惡受到傷害的人,所以他通常選擇在自己受到傷害前率先傷害別人。
從來沒有真正大公無私的人。在觸及自己最深層秘密時,我們都是自私的。
葉晨害怕他離開自己,葉晨也害怕他討厭自己。儘管他溫柔體貼,而且耐心極好。
相處時間的長久被葉晨懷疑是七年之癢,溫柔體貼被葉晨懷疑是多情,耐心極好被葉晨懷疑是表面作假。葉晨希望自己能知道他隨時隨地的全部想法,細微到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的想法。葉晨懷疑自己會受到傷害。
於是在受到未知的傷害之前,葉晨率先選擇了傷害他。
暴力和疼痛,兩個人的恐慌。一旦開始動手,就再也回不去當初的日子,實際上當那些懷疑不安出現的剎那,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這些都只是可以預見的未來而已。合理發展。兩個人再也不復當初,而越是如此葉晨就越是懷念。為什麼回不去?葉晨開始疏遠他,而時間都用來浪跡各種聲色場所。李默然和葉晨的第一個男朋友長得並不是十分像,但眼神卻有幾分相似,也只是浮於表面的相似。那人的眉眼是溫柔繾綣的,李默然卻更多的是倦怠疲累。後來大年三十那天,葉晨和他的第一個男友正式分手了,而李默然在他看來卻越來越像是能填補過往空缺的那塊鑰匙。用不著開啟什麼,只要填充鎖孔就夠了。
葉晨閉著眼,空氣中四處流竄著空蕩蕩的歌聲;他敘述時的嗓音平淡,暗湧激流。李默然安靜的被他抱著,緊緊地抱著;他講著屬於自己的過去,感覺似乎以往不知如何開口的話語突然間就喝水般容易的能夠講述出口了。
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見。葉晨的手向上挪移了下,從李默然的後背抬到腦後,然後揉了揉他的頭髮:
“……挺害怕的。我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和我離開,然後看著我哭,所以我選擇了讓他先哭。拳頭或者巴掌,一鞭子一棗糖。是不是太過分了。”
“冷靜下來之後看著他受傷看著他疼,感覺自己也是過分,但還是不後悔。”
“我就是……有時候會想,那時候捱揍了,他到底有多疼。”
“我是不是太狠了。不只是打。別的也是。”
李默然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些,隨後沙啞開口,還帶著些無力與睏倦糯軟:“最後不也……回到你身上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