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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比鬼都嚇人。”
葉昧衝他笑笑。她身後的黑暗裡現出一個人影,熟悉得很。是葉晨。
這倆人走散之後竟然又碰到一起了,到底一個人走完大半路程的也只有李默然一個。
“你說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李默然從鬼屋走出來之後發誓再也不去那兒了。葉晨對著他笑到直不起腰,葉昧拍拍他肩膀一臉過來人的姿態:“你這就和一條狗發誓說自己再也不吃骨頭了一樣。”
“我要真是狗就立馬咬死你。”
又是一陣大笑。李默然嘆了口氣,認命般隨著他們笑,還順便給葉晨拍背順氣。接下來李默然被兩人拉著玩兒了諸如海盜船跳樓機一類,皆是沒有反抗,一張臉白的像是死人,一身冷汗被吹乾了又再滲出來。
等玩兒的差不多了、葉晨也架著半死不活的李默然回旅店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
葉晨的手機一直嗶嗶響。李默然眯縫著眼睛瞥了瞥,發現備註是“葉昧”。
這倆要是真搞一起了……那自己不就是被相親物件給NTR了嗎。李默然腦子裡淨想著些有的沒的;一會兒是葉晨的裡外性格,一會兒是葉昧白天那句話,大半時候都充斥著過山車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和閉上眼縮緊身子後的黑暗。失重感。被拋來拋去但身有依靠的牢固。
意識昏昏沉沉浮游在海中,像是靈魂也要飄出體內般。李默然迷迷糊糊幾近睡著,身側柔軟床鋪卻突然向下一沉,於是睡意也退開些許——葉晨躺了下來。
李默然沒睜眼。他縮縮身子打算繼續睡過去,而後額頭貼上來一個體溫較低於自己的物體……手。清醒時遠時近,聲音也時遠時近。李默然感覺自己像是沒有了實質,在一條河裡面任由水流將自己衝向何處,不知冷暖,只是飄蕩。有些東西經過的很快,幾十年亦或幾十秒都嗖嗖的過去了。自己跟水流一直飄,那些東西卻停留在原地。他好像再也記不住東西了,包括葉晨那句情緒不明而又隱含興奮般的話語:
“默然,你發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千五百字。_。……被自己嚇一跳 要不以後都按著這個標準來?
☆、發燒
三月十五日。
李默然感覺自己這幾天就像死了一樣,或許比死了還要舒服點,畢竟他感覺自己毫無痛苦。胃袋空的像是骨架的腹腔,腦子一直昏昏沉沉,如果放任意識沉落而不去打起精神,世界就會從迷迷濛濛的晃影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他有時清醒,一天之內總會醒過來幾次,回想起來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走路。有幾次是在躺著,手被人握得緊緊的,像是怕他丟一樣。他覺得安心,又重新睡了過去,身邊的嘈雜也成為了安眠曲,厚重衣物包裹著他如同繭包裹蟬,只要這麼一直睡下去就好。
幾乎粒米未進。
那天晚上李默然發燒之後不久,葉晨就帶著他買了火車票退了房回自己居住的城市。他不怎麼喝水,幾乎一直在睡覺,和他說什麼也不會回應,只偶爾迷迷糊糊的哼上幾聲,嗓音沙啞。喝水的時候葉晨沒注意,遞給他自己的礦泉水,和李默然高燒的體溫比起來算是冰涼了。李默然喝的時候身子都縮在寬鬆厚重的衣物裡,雙手捧著瓶子低頭湊近瓶口小心的喝了一口,而後癟癟嘴皺皺眉頭,像是嫌棄這水的溫度過低一樣,卻還是乖巧的喝了下去。
李默然異常乖巧。
葉晨前幾年偶爾見到他的睡顏,都沒有最近幾個月加起來的多,印象也只有——好乖啊,好安靜啊,好像那個人啊,但是跟死了一樣。
他平時看起來就沒什麼精神,睏倦的時候更是沒什麼精神,一旦生起病來那就隨時隨刻看上去都一副要死了的模樣。葉晨尤其喜歡他安靜的時候,於是鬼使神差的沒喂他吃藥。感冒和發燒就是這樣,總會好起來的,葉晨這麼想著:不會有什麼事的。而事情正在發生,循序漸進不為人知,經歷中的人始終沒什麼太過明顯突兀的想法。
李默然的體溫維持在三十八到三十九度之間,燒的很厲害。葉晨喂他吃過點東西,火車上的泡麵蠻貴的,結果他吃完之後全去廁所吐了個乾淨,漱口時的樣子莫名帶著幾分委屈,像是個孩子。
葉晨便不再給他吃東西了,只喂他水喝。
到家時是下午四五點鐘左右,陰天。李默然閉著眼睛或者是半睜著眼睛,被葉晨攙著下了火車上了計程車又下了計程車上了樓,路上似乎嘀咕了幾句“難受”、“好吵”之類的話。他一進屋就坐在玄關處,躺在地上縮起身子,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