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頁)
的欲破眶而出,彷彿瞠裂了眼眶,淚水從那裂縫裡不停的流出來。天底下已無一物,只有宇宙的空虛和無窮的黑暗;忽而似又萬物聚在一起,前奔後湧撞擊出各種聲音,似嗚咽,似悲泣。他不知道發生這一切是否與他進城有關,但他已經內疚了。阿芬緊抓著他的手,說:“你別難過,無論有什麼事我都與你共同面對,我說過我愛你,所以我們同悲同喜……”陳曉飛回過神,口中自語:“我害了她,我害了她,我不孝……”阿芬說:“我們回去看看!”陳曉飛說:“對,我們回去看看,回去看看——”眼淚似斷線的珠子,在地上碎成一地的水晶花瓣。
一路哭泣回來,路上遇見了人也不打招呼了,他們的手緊緊的抓在一起,彷彿從此成了一體,不容任何的理由來分開。到了家,聞不到半點哭鬧,陳曉飛哭著叫喊了幾聲,衝進屋裡,兩人都似沒有走入自己的家,到像進了迷宮似的疑惑。屋裡雖然零亂,但沒有人,沒有一點死人的跡象。
阿芬納悶道:“怎麼沒有人呀?”陳曉飛悲痛難耐,哭道:“我怎麼知道呀,我怎麼知道呀!”阿芬說:“你先別哭,不如先問問鄰居。”未說完,屋外一個人叫道:“呀,你可回來了呀——”兩人看見了陳玲,忙問她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陳玲道:“你可回來了,我可來這裡看了四五次了。你別哭,你媽已經沒事了。”陳曉飛忙止住眼淚問:“二姨,你快告訴我。”陳玲道:“你別急,你媽現在在肖醫生那裡,我們一路走,我一路告訴你。”陳曉飛與阿芬隨陳玲往肖醫生處行來,陳玲一邊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昨晚還來陪你媽說了半夜的話,後來她說頭暈,我們也就先回去了。今天早上忽然聽見你妹妹的哭聲,我們就跑來看,才知你媽身上冰涼,鼻子裡沒氣兒,你妹妹正在旁邊跪著哭呢。你爸爸卻請肖醫生去了。當時你家裡圍了一大堆的人,都誤以為你媽去了,大家傷心不已,我們尋思著你媽就你這個兒子,忙想了法子,讓你李蘭五大叔帶信叫你回來。可是後來肖醫生為你媽把脈聽診後說人是好的,只是昏了過去,叫做休克什麼的,我叫不來。她又說你媽患的什麼病我也沒記著,只是忽冷忽熱的,冷了身上冰得不成,熱了又燙得不得了。”陳曉飛的一顆心彷彿經歷了一次大劫難,壓的石塊都在這一瞬間落下來了。他還來不及讓心完全平靜,陳玲又說起來,道:“我們都很高興,在家神前為你媽求了菩薩,豎了筷子,說是撞了一個吊井鬼,這倒不打事,晚上一碗水飯潑出去就好了。我們還為你媽滾了雞蛋,這時還壓在枕頭下呢,過兩日拿去讓關神婆看看,驅驅邪氣,也就全好了。至於那水飯是晚上要睡的時候站在院窩裡朝外一潑便成,你要記得做。這叫做神藥兩解。”
已到了那小醫院裡,陳玲正說得意猶未盡,陳曉飛卻巴不得早到,道謝進去,陳玲阿芬隨了進來。只見父親妹妹及幾個叔娘大嬸都在旁邊,張明英正看著門外,看見陳曉飛很欣慰。眾人道:“好了,曉飛來了。”他們彷彿是看見了自己的希望一般激動,陳曉飛不及理會他們,撲到病床邊,竟無語凝噎,細看母親,臉上蒼白無色,瘦削不堪,彷彿僅能包住骨頭的臉上生出一條一條皺紋來,像她頭上的白髮不斷的生長著。再看手,母親的手上開了一道道冰口,用膠布纏著,很是使人驚心。
張明英伸手抓住了陳曉飛,道:“兒,你回來了,媽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勾起陳曉飛千般愁腸,哽咽道:“媽,你好些了嗎?”張明英微笑道:“不防事了,你不要焦心,肖醫生說了,這是小病,吊幾瓶鹽水就好了。”母子兩人手上同時用了勁,張明英看見了身後的陌生女孩,料想就是阿芬了,卻故意問道:“她是誰呢?”陳曉飛見問,忙拉阿芬近前來,說:“她是我的朋友,聽到你——生病後陪我來看望你的。”張明英便問:“你叫什麼名字?”阿芬心裡有些緊張,小心回答了,又道:“伯母您要注意身體,不要累著了,我今天來得很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來孝敬您。”又向陳林周問候。
張明英的心裡又不大舒坦起來,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阿芬的事,把她細看,生得不凡,體態嬌柔,小巧的嘴,小巧的鼻子,大的眼睛,彎的眉毛,上身穿一件白色羽絨服,配著藍色的牛仔褲。大家看得喝彩,不信此女就是李雲惠口中的放蕩之人,阿芬被看得垂了頭,紅色眷念著她的臉,不再褪去了。張明英躺在床上,自閉了眼不再睜開。
人們已經傳言,說陳曉飛帶來一個天仙般的女孩,生得均勻飽滿,溫柔典雅。李雲惠聽了,跑去醫院裡,見那女孩果然不同一般,陳玲等人都圍著她問長問短,十分憐惜她似的,李雲惠說起風涼話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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