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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壁之力,猛推出去,喝道:“下去!”
這一推本就力道強勁無比,再加上借了山壁的反激,更是難以抵擋,胡斐身子連幌,左足已然凌空。但他下盤之穩,實是非同小可,右足在山崖邊牢牢定住,宛似鐵鑄一般。苗人鳳連催三次勁,也只能推得他上身幌動,卻不能使他右足移動半分。
苗人鳳暗暗驚佩:“如此功夫,也可算得是曠世少有,只可惜走上了邪路。他年歲尚輕,今日若不殺他,日後遇上,未必再是他敵手。他恃強為惡,世上有誰能制?”想到此處,突然間左足一登,一招“破碑腳”,猛往胡斐右膝上踹去。
胡斐全靠單足支援,眼見他一腳踹到,無可閃避,嘆道:“罷了,罷了,我今日終究命喪他手。”危難下死中求生,右足一登,身子斗然拔起丈餘,一個鷂子翻身,凌空下擊。苗人鳳道:“好!”肩頭一擺,撞了出去。胡斐雙拳打中了他肩頭,卻被他巨力一撞,跌出懸崖,向下直墮。
胡斐慘然一笑,一個念頭如電光般在心中一閃:“我自幼孤苦,可是臨死之前得蒙蘭妹傾心,也自不枉了這一生。”突然臂上一緊,下墮之勢登時止住,原來苗人鳳已抓住他手臂,將他拉了上來,喝道:“你曾救我性命,現下饒你相報。一命換一命,誰也不虧負了誰。來,咱們重新打過。”說著站在一旁,與胡斐並排而立,不再佔倚壁之利。
胡斐死裡逃生,已無鬥志,拱手說道:“晚輩不是苗大俠敵手,何必再比?苗大俠要如何處置,晚輩聽憑吩咐就是。”苗人鳳皺眉道:“你上手時有意相讓,難道我就不知?你欺苗人鳳年老力衰,不是你對手麼?”胡斐道:“晚輩不敢。”苗人鳳喝道:“出手!”胡斐要解釋與苗若蘭同床共衾,實是出於意外,決非存心輕薄,說道:“在那廂房之中”
苗人鳳聽他提及“廂房”二字,怒火大熾,劈面就是一掌。胡斐只得接住,經過了適才之事,知道只要微一退讓,立時又給他掌力罩住,只得全力施為。兩人各展平生絕藝,在山崖邊拳來腳往,鬥智鬥力,鬥拳法,鬥內功,拆了三百餘招,竟是難分勝敗。
苗人鳳愈鬥心下愈疑,不住想到當年在滄洲與胡一刀比武之事,忽地向後躍開兩步,叫道:“且住!你可識得胡一刀麼?”
胡斐聽他提到亡父之名,悲憤交集,咬牙道:“胡大俠乃前輩英雄,不幸為奸人所害。我若有福氣能得他教誨幾句,立時死了,也所甘心。”
苗人鳳心道:“是了,胡一刀去世已二十七年。眼前此人也不過二十多歲,焉能相識?他這幾句話說得甚好,若不是他欺辱蘭兒,單憑這幾句話,我就交了他這個朋友。”順手在山邊折下兩根堅硬的樹枝,掂了一掂,重量相若,將一根拋給胡斐,說道:“咱們拳腳難分高下,兵刃上再決生死。”說著樹枝一探,左手捏了劍訣,樹枝走偏鋒刺出,使的正是天下無雙、武林絕藝的“苗家劍法”。雖是一根小小樹枝,但刺出時勢夾勁風,又狠又準,要是給尖梢刺上了,實也與中劍無異。
胡斐見來勢厲害,那敢有絲毫怠忽,樹枝一擺,向上橫格,這一格剛中有柔,確是名家手法。苗人鳳一怔,心道:“怎麼他武功與胡一刀這般相似?”但高手相鬥,刀劍一交,後著綿綿而至,決不容他有絲毫思索遲疑的餘裕,但見胡斐樹刀格過,跟著提手上撩,苗人鳳揮樹反削,教他不得不回刀相救。
這一番惡鬥,胡斐一生從未遇過。他武功全是憑著父親傳下遺書修習而成,招數雖然精妙,實戰經驗畢竟欠缺,功力火候因年歲所限,亦未臻上乘,好在年輕力壯,精力遠過對方,是以數十招中打得難解難分。兩人迭遇險招,但均在極危急下以巧妙招數拆開。胡斐奮力拆鬥,心中佩服:“金面佛苗大俠果然名不虛傳,若他年輕二十歲,我早已敗了。難怪當年他和我爹爹能打成平手,當真英雄了得。”
兩人均知要憑招數上勝得對方,極是不易,但只須自己背脊一靠上山壁,佔了地利,這一場比拚就是勝了,因此都是竭力要將對方逼向外圍,爭奪靠近山壁的地勢。但兩人招招扣得緊密,只要向內緣踏進半步,立時便受對方刀劍之傷。鬥到酣處,苗人鳳使一招“黃龍轉身吐須勢”疾刺對方胸口,眼見他無處閃避,而樹刀砍在外擋,更是不及回救。
胡斐吃了一驚,忙伸左手在他樹枝上橫撥,右手一招“伏虎式”劈出。苗人鳳叫了一聲:“好!”樹劍一抖。胡斐左手手指劇痛,急忙撤手。苗人鳳踏上半步,正要刺出一招“上步摘星式”,那知崖邊堅壁給二人踏得久了,竟漸漸松裂熔化,他劍勢向前,全身重量盡在後邊的左足之上,只聽喀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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