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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面不可。
狡猾如庾清者,早已料到這一步,他一心一意只想庾淵與桓夷光分開,自忖桓夷光進了衙門,就算毫髮不損地出來,也斷然不會恬顏留在庾家之中;更何況夷光之父愛女情切,而天下之間可以掩蓋如此罪行的只有桓、謝二家,他是絕對不會讓女兒再離開桓家。
至於造謠誹謗一說,縱然桓家查到他庾家二少爺的頭上,他也有法子盡皆賴掉;即使賴不掉,能以他的一條性命撮合了庾淵和冬水,此生餘願已矣,了無悔意。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日的碧桃花瓣如雨落下,那女子的笑顏在垂柳枝條間忽隱忽現,若花般絢爛奪目。銀鈴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庾清,你學這路劍法,不知比你大哥學得好過多少。”雙眸燦燦,亮盛星辰。
只為了她這一句無心的話,上刀山,下火海,拉多少人做無謂枯骨,他都安之若素。
大堂之上,眼瞧著京兆尹被桓玄的目光已逼到了牆角,四處衙役早退出門去,桓夷光終究離了父親,蓮步輕移,行到桓玄身邊。
“小堂叔,這都是一場誤會,您饒了他吧。”她比桓玄大了十歲,但桓玄乃桓溫五十七歲得來幼子,是以比她整整高了一輩。
桓玄微微地“嗯”了一聲,收斂目中精光,背過了身子:“既如此,就這麼辦吧。這裡通外敵一事,全系市井的閒言碎語。你身為京兆尹,全權負責京畿要地,辦案審案卻全憑耳聞臆斷,這京城的安危,又叫我等如何放心託付?”
他的話一句重似一句,一字一字如同鐵錘敲砸,將那京兆尹震得面目血色,幾欲頭埋地下,再不見人。京兆尹心裡大罵庾清不夠朋友,面上則一派唯唯諾諾,使盡了渾身解數,才將這一夥閻王送走。
出了大堂,仰頭看著萬丈陽光,冬水心頭一鬆,卻聽得旁邊“嚶”的一聲,桓夷光周身脫力,竟而昏厥。
冬水與夷光之父忙左右扶持,那少年袖手旁觀,只淡淡地道:“堂兄,此事已了,玄兒先行告辭。”言罷,早有下人牽過來高頭駿馬。馬鈴叮叮,聲音到處,平民百姓自然閃開路徑,生怕被那神駒踏在足下,落個非死即殘的下場。
“夷光再有閃失,我定生食汝肉!”那老者目光洵洵,見女婿俯身背起了女兒,滿腔的不滿頓時被化去不少:這小子,總算還有些良心吧。
“您只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斷斷不容旁人傷了夷光一根汗毛。”冬水揹著桓夷光,飛一般向家中奔去。
此處諸事盡已了結,但家中不知已被庾清搞作了何般模樣。
庾清啊,你當真連半日閒暇,也不肯留給我麼?
果不其然,她一隻腳方踏入大門,已遙遙地望見正堂上烏黑的“家法”杖。
“兄長,庾家媳婦犯七出之條,依照家法,該當如何處置?”庾清斜坐在太師椅上,莞爾笑道。
冬水不予理會,只是招來小菊,將桓夷光安安穩穩地抱坐在一旁椅上,而後才走到庾清面前,道:“婦犯七出,須重責五十杖,留去予奪。”
她面如寒霜:“夫為妻綱,夷光一步行差,我不可推卸責任。這五十杖,我代她受了。杖畢,夷光仍是家中女主,倘有旁人亂嚼舌根,便形同此杖!”
她拿過一根齊腕粗的“家法”杖,不見如何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那杖竟被她生生震作兩截,截口平滑齊整,便是利刃相切,恐也難以做到。
旋即,她又取過一根木杖擲予庾清:“清弟,你儘可動手。”邊說著,邊自行匐上長凳。
“你!”庾清睚眥俱裂,氣血上湧,頃刻間就面紅耳赤,連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他萬萬沒有料到,兄長非但不趁此大好時機將桓夷光休出家門,反而甘願代她受刑。任誰看來,都曉得這二人是痴心相戀,那麼冬水所言,又是什麼呢?
他恨極,卻不能對庾淵輕加一指。
“你若再給他搗亂,我永遠也不原諒你。”
那麼決絕的語氣啊,雖堪不清真偽,他卻不敢冒這麼巨大的險。
“罷了!”庾清將手中“家法”杖用力掄出,頓時“嘩啦啦”一陣響動,不少瓷器砸碎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表哥……”這聲巨響震醒桓夷光,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看著這雜亂場面,兀自不明所以。
這一難總算避過,然而紙包不住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市井傳聞之中,桓夷光漸漸淪為與外邦勾結的無恥女子,庾淵的名頭也為之蒙灰不少。
自然,玉宇閣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再不似當年的風風火火,勉強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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