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頒發過一道反對基督教徒的詔書。公元180年3月17日,馬可·奧勒留因病逝於文多博納(維也納)。
斯多葛派對人們的要求是:遵從自然而生活,或者說,按照本性生活(nature有“自然”、“本性”兩層意義),而所謂自然、本性,實際上也就是指一種普遍的理性,或者說邏各斯(在某些方面類似於中國的“道”),或者說一種普遍的法(自然法的概念就是由此而來)。自然──本性──理性──法,不說它們有一種完全等價的意義,它們也至少是相通的,並常常是可以互用的。而作為一種理性存在物的人的自然本性,就是一種分享這一普遍理性的理性,一種能認識這一普遍理性的理性。安東尼在《沉思錄》中常常講到一個人身外和身內的神,講到身外的神(或者說宙斯)把自身的一部分分給了人的理性靈魂(即身內的神),人憑內心的神,或者說憑自己支配的部分,就能認識身外的神,就能領悟神意。他說的其實也是這個意思。我們還需要注意的一點是:這裡所說的理性主要不是對自然事物的認識,而是道德德性的踐履,所以,理性和德性又聯絡起來了。
斯多葛派哲學家對個人的德性、個人的解脫看得比社會的道德改造更為重要,這也許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個人無能為力的時代,生活在一個混亂的世界上。所以,他們特別注意區分兩種事情:一種是在我們力量範圍之內的事情;一種是不在我們力量範圍之內的事情。許多事情,例如,個人的失意、痛苦、疾病、死亡,社會上的醜惡現象等等,這些往往並不在我的力量範圍之內,但是,由於所有對我發生的事情都是符合宇宙理性的,我必須欣然接納它們。我也可以做在我力量範圍之內的事情,這就是按照本性生活,做一個正直、高尚、有道德的人,這是什麼力量也不能阻止我的,誰也不能強迫我做壞事。在斯多葛派哲人對德行的強調中確實有許多感人的東西。例如,安東尼談到:德性是不要求報酬的,是不希望別人知道的,不僅要使行為高貴,而且要使動機純正,要擯棄一切無用和瑣屑的思想。要使自己專注於這樣的思想:即當你在思考時,別人問你想什麼,你任何時候都能立即坦率地說出來。而且,不僅要思考善、思考光明磊落的事情,還要付諸行動,行動就是你存在的目的,全然不要再談論一個高尚的人應當具有的品質,而是成為這樣的人。
總之,斯多葛派哲人所追求的生活是一種擺脫了激情和慾望、冷靜和達觀的生活,他們把一切對他們發生的事情都不看成是惡,認為痛苦和不安僅僅是來自內心的意見,而這是可以由心靈加以消除的。他們恬淡、自足,一方面堅持自己的勞作,把這些工作看作是自己的應分;另一方面又退隱心靈,保持自己精神世界的寧靜一隅。斯多葛派哲學的力量可以從它貢獻的兩個著名代表看出:一個是奴隸出身的埃比克太德,另一個就是《沉思錄》的作者,哲學家皇帝馬可·奧勒留·安東尼。他們的社會地位十分懸殊,精神和生活方式卻相當一致。但是,另一方面,安東尼作為柏拉圖所夢想的“哲學家王”,他的政績、他所治理的國家狀況卻和理想狀態相去甚遠。所以,我們一方面看到斯多葛派哲學精神的巨大力量,看到它如何泯滅社會環境的差別而造成同一種純淨有德的個人生活;另一方面又看到這種精神的相當無力,它對外界的作用,對社會的影響幾近於零,因為它本質中確實含有某種清靜無為的因素。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書評一:一本寫給自己的書(2)
美國一位教授、《一生的讀書計劃》的作者費迪曼認為《沉思錄》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魅力,說它甜美、憂鬱和高貴。我們可以同意他的話,並且說,它的高貴,也許是來自作者思想的嚴肅、莊重、純正和主題的崇高;它的憂鬱,也許是來自作者對身羈宮廷的自己和自身所處的混亂世界的感受;而它的甜美,則只能是由於作者的心靈的安寧和靜謐了。這幾個特點往往是結合在一起的,比方說,當我們談到《沉思錄》的最後一段,即說從人生的舞臺上退場的一段,我們既感到憂鬱,因為這就是人的命運,人難逃此劫。即使你覺得你的戲還沒有演完,新的演員已經代替你成為主角了,這裡的憂鬱就象卓別林所演的《舞臺生涯》中那些老演員的心情:苦澀而又不無欣慰,黯然而又稍覺輕鬆;另一方面,我們又感到高貴,因為我們可以體面、莊嚴地退場,因為我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並給新來者騰出了地方。
我們也要記得,《沉思錄》是寫給自己的,而不是供出版的,而且,這裡是自己在同自己對話,字裡行間常常出現的不是“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