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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種時刻,忘記了這團火會給別的人帶來怎樣的傷害,只滿足於自己從中得到的平靜感覺。
而其實自己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呀,在可以控制自己的大多數時間裡,也是願意幫助別人的友善的人。
兩個自己的鬥爭,總是會以邪惡的一個勝利而告終——因為好的事做了一百件也不過如此,壞事只有一次就會將一切終結。
謝雷跌坐在椅子裡,他或許應該保持一點鎮靜,可是其實那已經沒有用處。“你們現在想……怎麼樣?”他這樣問。他的感覺彷彿就要被整個世界拋棄。
“你需要對我們講。”Grissom語重心長地說,“以現在的情況,我們要把你帶回警局去……”
“你們並沒有足夠的證據。”
“對於焚屍案也許是這樣的。但我們的理由是十二年的連環縱火案。認為你父親是兇手,那只是我的推斷。唯一的DNA證據是指向你的。所以,直到調查出真相之前……”
“我明白了。”謝雷說。他顯得激動。聲音也變得沙啞。“如果最後查不出別的真相,我會被送進監獄。”
Grissom帶著遺憾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沒有辦法,我們是警察。”必須這麼做。
謝雷痛苦的閉上眼睛。Greg焦急地說,“你為什麼不解釋呢?”
解釋嗎?
說自己完全不知情嗎?那不是真的。
說自己是如此無辜嗎……
過了好久,謝雷抬起頭,他用懇求的目光望著Grissom說:“我今天有一個重要的約會,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不想失約。可以給我一天時間嗎?也許用不上一天。明天,明天早上,我聽憑你的處理。”
“你為什麼不解釋!”Greg提高聲音,“你想進監獄嗎?!還是你真的犯了那些罪行?!”
佟陣和Grissom都沒有說話。謝雷向前探了探身子,繼續懇求:“就一個下午也可以。能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嗎?請相信我,我不會逃走的。”
Grissom沒有表態,他耿直的態度在罪案中沒有破例過。佟陣轉頭看向Grissom,“給他一天時間吧。明天早上我會來帶他去警局。”又轉向謝雷。“希望你信守諾言。”
謝雷對佟陣卻並沒有感激的表情,只是酸楚地對他笑著:“謝謝你,聯邦調查員先生。我不會逃走的。過了今天,所有的事,一了百了。”
……
明明是從自己的公寓裡離開,卻像是從漩渦中逃離。
謝雷什麼也沒有帶走,為了讓人相信他不會逃,甚至連外套都沒有穿出來,單薄的襯衫讓他在公寓樓前的冷風中失去溫度。
他沿著街道狂奔。
逃跑的念頭,幾次出現在他的腦中。每一次都讓他想起父親。原來我真的是他的兒子,連本性也如此相似,在最艱難的時候,只想逃避,一走了之。
火,
在他的腦子中,在他的眼前,在他心中。
那個不停地、不斷地、一次又一次改變他命運的東西,像夢魘一樣揮之不散。
為什麼人的內心,總是有那麼多說不清的、無法解釋的被扭曲的東西,需要用扭曲的方式釋放出來。
傷害別人,傷害自己,無人倖免。
是否在人生的最初曾毀滅過你的東西,也將毀滅一生。
醫生的急診區依舊繁忙一片,彷彿在向謝雷說明世間的傷痛總是源源不斷。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從樓梯間爬上了六樓,沒有選擇乘電梯。他需要安靜,需要思考,需要躲開人群。
重症病房依然有把守的警察,如此看守一個即使醒來也行動不便的人,真是可笑。謝雷將身上的衣物弄得平整,繫好襯衫的鈕釦。緩緩向那些警察走去。
重症室裡的百葉窗被關上了,只能隱約看到裡面的影子。
“他醒了嗎?”他向門前的警察問道,好像只是一個來了解情況的警探。
把守的警察現在還不能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如實回答。“醒了一次,又昏過去了。”
“審問了嗎?”
“時間太短,還來不及問什麼。”
另一個警察卻說:“他醒來的時候說了句大概是中文什麼的。聽不懂。”
謝雷點點頭,從口袋中取出在樓下的護士臺順來的膠皮手套戴在手上:“我來取他的指紋和用於檢測DNA組織的……”
“Greg昨天就取過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