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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全頭全尾毫無瑕疵的上等貨,一直都是供奉真神的貢品,全卡拉西利亞山脈一年也出不了幾張。
在開口的一瞬間,奧斯頓甚至有這樣一種令自己感到羞恥的想法:向教會貢獻這種珍品,說不定能讓自己在上司眼裡留個好印象?
惡魔瞥了奧斯頓一眼,那並不尖利的目光卻彷彿刮過他的內心。在後者惶惶不安等著拳頭的時候,惡魔淡淡一笑放下匕首,用手擰斷了雪狐的脖子,緊接著展示出自己嫻熟的扒皮手藝——奧斯頓在旁邊看得遍體冷汗,這種手法不會是在人身上練習的吧?
毛皮的後續處理很麻煩,所以奧斯頓第一次主動指認了路徑,引領惡魔前往附近的鎮子。那是個人口近千的鎮子,不但有熟練的毛皮匠,還有一個正式的傳教所,主持教士正是奧斯頓的頂頭上司……
惡魔在聽了“詳盡”的資料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把奧斯頓綁在樹幹上。
“我當然不會懷疑你的話,我寧願你說的都是真的。”面對奧斯頓的抗議和申辯,惡魔說:“我只是用這個方式提醒你,如果我回不來,你就會餓死在這棵樹上或者被什麼噁心玩意吃掉——所以,如果你剛才碰巧遺忘了什麼,現在是最後機會,你是在救你自己。”
奧斯頓心裡很矛盾,有點愧疚又有點害怕。事實上他故意隱瞞了一些情況,他希望惡魔在鎮子上被抓住,然後自己獲得自由,而這種做法卻破壞了之前的約定——自己是教士,就算是實習教士,跟惡魔的約定也不能算數吧?那可是差點殺死自己的惡魔啊!
然而在惡魔的另類威脅下,在權衡了自己的安全後,奧斯頓卻可恥的坦白了。其實他隱瞞的也就是個嚇唬平民的十人警備隊而已,憑藉惡魔這些天來展露的身手,從警備隊手裡溜掉也不是什麼問題。
聽完一切,再將奧斯頓一頓暴打之後,惡魔揚長而去。
時間慢慢流逝。
奧斯頓掙扎無果,被綁住的手腳逐漸失去了感覺,彷彿一截截地從軀幹上消失。日頭逐漸偏移,他開始擔心起來,這絕不是為惡魔的安危,而是因為自己的小命——天一旦黑下來,野外就有數不清的野獸出沒,在這些飢腸轆轆的野獸來說,被綁住的自己簡直就是美味。
所以沒過多久,他就衷心期待惡魔能安全歸來了。
以奧斯頓的見聞,其實很少有人能在野外獨自生存,連他知道的最厲害的獵人也不行,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例如異能師和教會騎士之類的人,才有這種強悍的能力,不懼野外的黑暗和未知兇險。
在這方面,惡魔讓他大開眼界,他會利用動物的血肉甚至尿液配合幾個陷阱,短時間內開闢一個安全的宿營地;他隨便選個地點,都是易守難攻那種;他行走的時候永遠不會張望,絕對是按最短路線前進。
其實奧斯頓很疑惑,惡魔是不是都這麼多才多藝?他會打獵、會朗讀、會用針線、會烤制肉食,在高興時會吹起旋律優美的口哨。甚至在他不發瘋的時候,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悠閒風度。
如果惡魔也有氣質的話,那麼他的氣質應該是這樣的:透著些懶散、卻沉穩異常,彷彿不會被任何東西驚動,也沒有任何事情能真正困擾他。他會疑惑,他會疑慮,但絕不會超過三秒。
而且,第一眼看上去,他不像是個惡魔。威嚴的臉龐雖然有點兒蒼白,線條也顯得僵硬,卻很耐看,讓人信任,讓人倍感親切。甚至在跟奧斯頓爭辯問題的時候,惡魔還會表現出極好的耐心,很多詭異而瘋狂的觀點就隨著他的言辭流露,像是紛亂的繩子那樣困住了奧斯頓。
“夢幻和真實之間只隔著一張紙,用手指沾點唾沫,一捅就透。”這是昨天兩人爭辯時,惡魔的結束語:“對世界已知事物的看法,當然要靠積累。但對自己的認識比如要過什麼樣的日子、要有什麼樣信仰,最好不要跟著別人跑……看你這一臉炮灰模樣,連世界有多大都不知道,還敢叫囂自個兒虔誠?”
呃,在教會預備學院、進修會、光輝聖城之外,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不行,這都是惡魔的誘惑!”奧斯頓仰望星空,嘴裡喃喃自語:“真神在上,我的主,請賜予我堅定的信念,使我的靈魂不受異端侵蝕!”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侵蝕你的靈魂?你也配?”身後傳來惡魔冰冷的話語。奧斯頓毛骨悚然,差點沒被嚇得小便失禁!
“除了侵蝕忠貞者的靈魂,惡魔還有其他愛好嗎?”但他很快恢復過來,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轉頭時,他看到惡魔和他手邊的兩個大包裹,還有衣襟上幾點血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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