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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後頭放的那倆風車歪了。”
林孝生“喔”了一聲,由韓琅幫他扶正,道了聲謝就走了。
韓琅繼續巡邏,一路走下去,四處都有人衝他打招呼,有些還想拉著他話家常。也沒辦法,韓琅爹孃去得早,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他父親也是個縣尉,九品芝麻官,幫縣裡人做了不少好事。施恩圖報是人之傳統,何況韓琅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可憐,周圍街坊鄰居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十多年過去了,真把韓琅拉扯大了。
被眾人圍著,弄得韓琅有些尷尬,只好說自己在執行公務,被縣令知道了肯定挨罰。街坊們聽後都是不以為意的樣子,這縣尉可是他們看著長大的,耽擱這麼一會兒,至於麼。
“怎麼,吃了公家飯,就忘了自家人啦?”有人樂道,“大家夥兒還不是巴結巴結你,省得那些個衙役成天耀武揚威地欺負人,現在有你罩著,咱們可都輕鬆了!”
韓琅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這時又有人接了一句:“就是!最近催租稅的都不敢打人嘍!”
這一句引出不少附和。韓琅嘴上應著,心想那可不是自己的功勞。前不久剛出了件慘案:城東有人死在一個小池塘裡,但不是淹死的,腹部一個碩大的刀傷,傷口一看就和衙役的佩刀吻合。本縣縣令是個膽小怕事的老頭,明面上早把事推到強盜身上去了,不過暗地裡覺得不大放心,就囑咐手下查清此案。
於是眾衙役都規矩了不少,生怕懷疑到自己頭上。韓琅查了一天都沒有結果,現在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想到這裡,他意識到現在真不能耽擱時間了,巡視完街道,最好再去案發現場看看。於是他匆匆和街坊們道了別,一邊琢磨案情一邊加緊步伐。這案子要再拖下去,估計都得成懸案了。
到了中午,天漸漸陰沉起來,沒多久就飄起了小雨。春雨綿綿,天變得比翻書還快。等韓琅到了地方,四周光線已經昏黑得猶如傍晚一般。他嘟囔了一句“煩人”,先找了一處遮棚躲避,想著等雨過去再說。
雨水澆溼了碎石鋪就的路面,順著縱橫交錯縫隙緩緩流淌,蔓延至韓琅的鞋跟。他把腳往後退了半步,下意識地順著路面向前望去,忽然覺得有一道陰冷的視線從暗處掠了過來,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
韓琅從小習武,當即覺得寒毛直立,心中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視線就晃了那麼一瞬,很短暫,又很鋒利,像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擦著他的脖頸滑過。他不禁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後頸,就在這一刻,他的餘光瞥到遠處的牆角有一個人影,是個非常模糊的形狀,彷彿一團渾濁的煙霧。
他不禁愣住了,無端覺得那人有話要對自己說。
“何事?”他開口問道。話音剛落,那模糊的輪廓忽然清晰起來,分明就是一個穿鴉青色衣衫的男子,尖嘴猴腮,眼小且窄,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他背上揹著個孩子,似乎一兩歲的年紀,已經睡熟了。
因為衣服顏色和雨幕太接近了,自己一時看花了眼也是可能的。想到這裡,韓琅索性向前走了幾步。離那人還有一丈之遙時,對方終於抬頭望他。不知是不是光線問題,他總覺得那人的瞳孔特別小,好似一雙眼只有眼白一般。
那孩子也是,雖然睡熟了。但臉色和裸露在外的面板都有些發青,總覺得病怏怏的。
韓琅遲疑了片刻,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時那人伸出了一隻手,示意韓琅接住什麼東西。韓琅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了?”對方還是不答,手腕動了動,像在催促。
韓琅最後還是接了,感覺一個木塊似的東西墜進了自己手心,涼嗖嗖的。
“這是什麼?”
他還沒來得及看,就聽見後面有人喊自己名字。一回頭,原來是賣包子的趙大娘正舉著一把傘急匆匆走來:“哎,韓大人啊!你怎麼站這兒淋雨呢!也不帶把傘。”
話音剛落,一把傘就撐在了自己頭上。韓琅忙把傘柄接過來,這才發現自己袖子已經淋得透溼,再一低頭,水就順著額角往下流,差點迷了眼睛。
“哎喲,這是站了多久了?趕緊擦擦。”趙大娘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塊手絹,踮著腳尖,就要往他臉上抹。韓琅神色略窘,口中說“沒事沒事”,就接過來隨便糊弄了幾下。
面前的趙大娘還在絮絮叨叨的,說韓琅都二十多歲了還這麼稀裡糊塗的,從小就這德行,孩子沒了爹孃,就是可憐。說著說著就把自己說感傷了,弄得韓琅只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過了一會兒,趙大娘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猛一激靈,拽著韓琅的袖子就道:“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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