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她很早就認識那對男同性戀藝術家,一個拉小提琴,一個拉大提琴,搭配得天衣無縫,總是口無遮攔的跟她大談戀愛史。
當然,他們跟學鵬的交情比較深厚,這三年來一定“憋”得很難受,現在真相大白,或許他們也早料到會有這天,終究要面對無言的結局。
上了車,一站又一站,遠離那五光十色的城市,綠意逐漸增加,空氣變得澄淨。
終於,她又站在臺東的土地上。
天特別藍、雲特別白,此刻的陽光特別讓她想哭,彷彿母親一般擁抱她這遊子,安撫她所有的辛酸和委屈。
“媽媽……”她低聲呼喚著,一心只躲進媽媽懷裡,就像小時候一樣,盡情哭個痛快以後,就能睡得香甜安然。
她等不及公車來到,搭了計程車回家,迎接她的卻只有弟弟和妹妹。
“姐,你怎麼回來了?也沒叫我去接你?”正在屋外曬衣的鞏彥樺一愣,沒想到會突然看到大姐。
鞏薇芬則從廚房跑出來,高興得一把抱住大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你怎麼了?我才兩個月沒回來。”柔心捏了捏妹妹的臉頰,“媽呢?”
在弟妹面前,她一直是成熟、負責的大姐,唯有在母親身邊,她才能任性的傾吐心事,把這幾天的一切都用淚水洗去。
鞏彥樺眉頭緊皺,藏著許多的無奈,“姐,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太擔心,其實……媽她住院了。”
晴朗的天空彷彿閃過雷電,柔心立刻丟下行李,上前問弟弟,“媽生病了?”
“也……也不算生病啦!醫生還在檢查,不過很可能是癌症……”鞏彥樺低下頭,不想露出發紅的眼眶。
“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怎麼不讓我知道?”柔心沒想到有這殘酷現實等著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姐,你別罵哥。”鞏薇芬拉著姐姐的衣袖,解釋說:“媽上禮拜才住院,哥是想說等結果出來再打電話告訴你。”
柔心稍微喘口氣,冷靜下來,“我沒生氣,我只是非常、非常緊張、你們告訴我,什麼時候能知道結果?”
鞏彥樺神色凝重,“就是今天晚上,醫生叫我們到醫院去拿報告。”
“今天晚上?”柔心雙腿一陣發軟,但她不能在這時倒下,她必須站得更堅定。
所謂禍不單行,難道就是她目前的寫照?神啊!但願只有地自己受傷,受挫折,不要連累到辛苦的媽媽身上。
“好,那我們趕快準備一下,等會兒就到醫院去。”不管怎樣,她是這個家的長女,爸爸早已不在,媽媽又病了,她得照顧好一切。
“媽不會有事吧?”才剛滿十八歲的鞏薇芬,唯一的願望就是媽媽能健康回家。
“我也不知道,但我已經回來了,我們要一起面對。”
“姐!”鞏彥樺也忍不住激動,上前拉住大姐的手,雖然他長得人高馬大,又在工地做粗活,其實他內心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們別怕,有姐在,我一定會盡力。”
是的,無論如何,就算死神決定帶走母親,她也要到鬼門關前鬧上一場,用她最大的力量將母親救回人間。
臺東,馬偕紀念醫院
診療室內,鞏家三姐弟正坐在桌旁仔細聆聽醫生的分析。
“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肝癌是臺灣的國病之一,常發生在多年操勞的病人身上。”醫生這番開場白,就等於暗示了結果,“許素綾女士雖然才四十五歲,但她顯然長期辛勞,生活作息不太穩定,所以……”
“醫生,請你直接告訴我們,是惡性,還是良性腫瘤?”柔心很少打斷別人的話,但這次她等不及了。
儘管已經行醫多年,這三個孩子期待的眼神,還是讓醫生稍微轉開臉,不忍心直接面對他們。
“很抱歉,是惡性腫瘤,而且正在擴大中,必須立刻動手街。”
忍住胸口陣車痛楚,柔心立刻又追問:“那麼,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大?手術之後還會再復發嗎?”
“目前許女士的體力還可以,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八成,至於會不會再復發,就要看她治療的狀況。”醫生嘆口氣,做出最後結論,“我建議你們讓她長期療養,如果樂觀推算的話,還能有五到十年的生命。”
五年?十年?鞏薇芬第一個哭出來,鞏彥樺則是猛吸氣以免掉淚。
醫生照例得說些安慰的話,儘管他自己也無法確定,“其實這種病很難說的,也有病人活到很高的年齡,最主要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