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第2/4 頁)
了燕陸離。杭州方面,你父目前仍行動自由,但燕陸離一旦起事,恐怕他性命堪憂。不過若論深謀遠慮,連燕陸離都比不上你父王,我料想如有異變,他比你我更能搶佔先機,不必多慮。”
酈遜之謙遜兩句,道:“多謝皇上提點,遜之會想法讓臣父遠離是非之地,不給燕家可乘之機。此外陳亳之亂,依臣之見背後另有文章,陳亳亂民是自發而亂,還是受人唆使造反,於國之害各有不同。臣需和酈屏等好生商議,如何牽制嘉南王,防他陣前作亂……”
龍佑帝搖頭,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燕陸離與左虎,呵呵,若是陳亳另有玄機,遜之你且仔細看著,兩人一定會把兩城給朕安頓得好好的,絕不添一點麻煩。就讓他帶平戎大營出征便是,有你酈家的人在,我也放心。”他的笑容突然一收,“你我先收拾雍穆王如何?”
酈遜之心想,皇帝竟敢如此託大,莫非另有倚仗?卻不敢多言。燕陸離領兵平亂,其影響好壞委實難定,酈遜之躊躇良久,不知要不要勸皇帝收回成命。
“皇上大喜,小宮主回來了。”酈遜之尚未回答,報信的太監已不顧朝廷禮儀,徑自跌跌撞撞地一路衝來,沿途竟未有人敢擋。龍佑帝一聽謝盈紫歸來,喜得什麼事都拋諸腦後,笑逐顏開地對酈遜之道:“其他事容後再說,戌時雍穆王要進宮商量大婚的事,你先去看淑妃,到時與我一起見他。”
雖眼見皇帝似乎分不清江山和美人到底孰重孰輕,可那句收拾雍穆王的話薄荷葉般醒神去熱,令酈遜之思之熱血沸騰。有了這心事壓著,萬件瑣碎雜事候了他去辦,去見姐姐的腳步不由輕快如飛。
直至走到永秀宮殿前,琴音如靈泉流水,由遠及近,在酈遜之的心頭輕撫。他突然如醍醐灌頂,被釘住了腳步。姐姐的琴聲似乎在提醒他,當日一心入朝為官信誓旦旦,如今朝局面臨大變,他一心考慮的卻不是百姓!
他為皇帝想著如何收伏權臣,為酈家想著如何趨避災禍,可是真正為國為民的人,首要想到的不會是這些,而是力勸燕陸離打消起事的念頭!他應儘自己所能,消弭戰事於未然之時。酈遜之的汗涔涔直下,深覺汗顏,自覺沒臉再見姐姐。
他在永秀宮外徘徊良久,終沒有進去。
戌時,雲層黑壓壓地堆積在宮城上端,月亮隱沒其後,天悶沉欲雨。龍佑帝亦黑沉了臉,謝盈紫返宮後閉門不肯見他,只隔了窗紗同他說了幾句便要安置,回到崇仁殿等待雍穆王的皇帝心思便不能靜,在酈遜之未來前,始終望了殿前空蕩蕩的碧玉青石磚出神。
酈遜之因早間在推敲閣與雍穆王金敬的一場糾紛,知道今夜的會面勢必不會愉快。等到了大殿上,見徐顯儒恭敬候在一邊,心裡略略動了動念頭,他深知龍佑帝臨到大事前必有安排,對這少年皇帝的一舉一動都上了小心。
“遜之。”龍佑帝精神一振,招手著他上來,在他耳邊輕聲道,“一會兒雍穆王來,只要他口出狂言或是行為不軌,你便見機行事。”見機行事,這口諭下得實在不甚明朗,酈遜之瞥了徐顯儒一眼,他聽見皇帝的話了麼?龍佑帝真正想他們做的是什麼?
“宣雍穆王金敬!”
金敬捧了一隻光素漆木硯匣,一見龍佑帝就恭遜跪下三呼萬歲。他行此大禮,把龍佑帝和酈遜之弄懵了,再看他面有得色,開啟那硯匣說道:“臣無意得來一件寶物,特此呈覽。”徐顯儒接過送與龍佑帝。
龍佑帝放到手上端詳,硯匣的四角用細葛布紮緊了,內裡是一方青黑如玉的硯臺,刻了“青瑩玉樹色,縹緲羽人家”幾字。龍佑帝輕叩兩下細細無聲,來了興致,叫徐顯儒把墨磨上。水一沾染硯面,絲絲拉拉牽連,隱約有島嶼自水上亭亭升起,細看來星羅棋佈,又仿似繁星耀眼。奇的是磨墨亦悄無聲息,團團濃墨吞湧而出,如烏賊怪攪翻了天河。
“此乃端溪下巖舊坑所產,所謂‘點滴青花’是也。如此寶物臣不敢獨居,請皇上笑納。”
端溪舊坑石材已竭,遺留世間的無一不是珍品。龍佑帝用手摩娑,愛賞之意稍稍流露,又強自忍下。酈遜之細察金敬神色,彷彿忘懷日間所有不快,即便餘光掃到酈遜之亦是笑容滿面。
“王爺一番苦心,朕看得清楚明白。”龍佑帝徐徐說來,還有下文卻又不說,只拿眼深深看向金敬。
金敬一怔,慨然嘆道:“皇上如今年歲已長,見識超凡,仿若先帝當年。”
龍佑帝道:“哦?先帝英明神武,朕自知不及。不過太后今日也說朕已大了,她想安心享福,那些個繁重政事都推手不管。朕思量太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