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氅,在幾名匪徒的簇擁下得意洋洋地立在圈子正中,向著季燕然道:“怎樣,季大人?我石虎可是說話算話的!人已經全在這裡了,季大人你何時開始啊?”
我立在季燕然身側抬臉盯著他,事情已經毫無轉圜餘地了麼?難道他真要自剜血肉?在這幾近完全封閉的谷中,身無寸鐵不識武功的他面對上百名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悍匪,除了拚上血肉之軀外,只怕也確無它法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多半是因為我,若不是我被擄到谷裡來成為匪徒用以要脅他的最大的把柄,他也不會冒險隻身入虎穴闖龍潭,更不會被迫去受那胯 下之辱,不會答應以刀換命自剮其身。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然我已向冥冥中的大盜承諾過我會好好地活下去,也答應了季燕然不會輕易了結自己,然而若因救我令他人喪命,這樣沉重的包袱我背不起。
季燕然偏下頭來看我,衝我微微一笑,低聲道:“為兄要失禮了,靈歌勿怪。”
我淡淡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平靜地道:“靈歌要同季大人一起離開,大人記住這話便好。”
季燕然一陣輕笑,轉而不再看我,伸手去解自己的衫子,片刻便赤 裸了上身,向石虎笑道:“石寨主,請借刀一用。”
石虎大約始終認為季燕然事到臨頭必會反悔,如今見他果真脫了衣服借起刀來,一時又有些踟躕。那俗話說的——橫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並不是揮了刀與人拚狠鬥勇,而是從容自若地面對死亡。他石虎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揮刀同人對砍的莽夫,遇見了季燕然這完全不將生死當回事的,難保心裡不會犯起嘀咕來。
然而他是一寨之主,再遲疑也不能表露出一絲半毫,是以只得硬著頭皮向著旁邊的嘍羅一打眼色,那嘍羅便將自己身上鋼刀遞給了季燕然。季燕然將刀接過,朗聲向石虎道:“第一個!”
話音落時刀鋒一轉,照了自己的左臂斜斜削下,一抹殷紅瞬間浸透了我的瞳孔,我微微地偏開臉,用力地將目光盯在那黑漆漆的邃洞洞口處,洞口兩側有數十名荷刀持盾的嘍羅把守著,身上還穿了鎧甲。
人質中出來一名女子,驚慌失措地向著洞口跑去,由於害怕她摔倒了好幾次,最後終於消失在了洞內的黑暗裡。
“第二個!”季燕然的聲音再度響起在耳邊,我望向包圍著我們的那些匪徒的臉,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有著紅色的焰在跳動,只不知映在其中的是火光還是血光。
於是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季燕然那清朗的聲音始終未變,以致於令我一度懷疑他並未真的割膚剜肉,忍不住用餘光掃向他,卻只看到了一條鮮血淋漓的胳膊。
我緊緊抿住嘴唇重新偏過目光去,隨著人質一名接一名地走出這山谷,匪眾們臉上的神色亦越來越驚懼起來,他們大約是被季燕然嚇到了,這樣面不改色一刀接一刀割著自己體膚之人不啻修羅在世,視生死如無物,簡直傲到了極致。
轉眼已有三十二名人質脫離了此谷,除我之外還剩下吳嫂一人。季燕然的第三十三刀已經剜下,吳嫂戰戰兢兢地向著山洞的方向蹣跚而去,她壯著膽子扭臉望向我,我衝她微微地一點頭,她便又扭回臉去。才行了幾步,她的目光忽然直直地盯在一名匪徒的臉上,是那個將我二人擄來的二匪之一,叫高老七的。我的心頭不由一跳,還未待做出反應,便見她突然大步衝上前去,趁高老七一時不備,一把抽出了他腰間別著的鋼刀,雙手握了刀柄拚死地捅向了他的小腹。
事出突然,場上之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季燕然的身上,任誰也沒有留心這位看上去怯懦弱小的婦人的舉動。高老七慘叫著捂了中刀的腹部匍匐在地,他身邊的匪徒見狀立刻拔出刀來狠狠地向著吳嫂砍下,我再也無法忍耐地尖叫一聲:“不——”才欲不管不顧地衝過去,卻被身旁的季燕然一把握住了腕子。
幸好——幸好吳嫂因為方才捅向高老七的那一刀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腿一軟坐在地上,正巧避過了那名匪徒的致命一擊。然而匪徒的第二刀緊接著便砍了下來,我無望地睜大了眼睛,被迫準備去硬生生地承受第二次看著自己身邊之人死於面前的慘景。但就在匪徒的刀即將砍上吳嫂頭顱的一剎那,他突然像被誰狠狠推了一把般,身體猛然間向後退了四五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定睛細看時,卻見他的心口處豁然插了一支烏黑森冷的長箭。
田幽宇來了!
從未有過什麼時候我是這麼的渴盼見到他,儘管這烏黑長箭曾奪去了我的靈魂所依。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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