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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忌器一些,若他死了,只怕朝廷一怒之下來個破釜沉舟,寧可賠上其他人質的性命也要將我等一網打盡……反倒適得其反。雖說我們這谷天然呈守式,然而方才姓季的所說之言也不無道理,倘若將朝廷逼得急了,用萬斤炸藥炸山埋谷,咱們這些兄弟可是一個都跑不了哇!”
石虎本就猶豫,聽師爺如此一說不禁歪著頭思索起來。我輕輕走至季燕然的身旁,低聲向他道:“你若自斷一臂,我便也自斷一臂,你若甘願死在此處,我便也死在此處。所以你若想我好好活著,就莫做這樣的事。”
季燕然偏下頭來皺了眉望住我,將聲音壓得極低地道:“靈歌不得胡鬧,為兄已經全部佈置妥當,只待你出了谷便可動手,莫要任性誤了大局!”
我抬起眼來盯住他,道:“季大人所謂的‘大局’僅是隻救得靈歌一人脫險後便動手剿匪麼?莫忘了這谷內還有其他的村民!”
季燕然忽然輕輕笑了起來,道:“哦……為兄還道靈歌早已不記得那未央村的村民了……”
知他是指那時在廊架下我對於他所講述的未央村遭劫之事所表現出的無動於衷的態度,我心下輕嘆,這世上只怕也只有這個男人在這樣的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聽他接著道:“靈歌放心,為兄會將他們也一併‘換’出。”
“換出?如何換?你只有兩條胳膊兩條腿,都舍了才能換得幾人?”我盯著他,聲音裡帶了惱意。
他卻又笑起來,道:“唔……靈歌原來還記得怎樣生氣,只不知有沒有連同怎樣笑也一併想起來……”
我睜大眼睛瞪住他,這個男人——是,他成功了,他成功的喚回了我拼命想要埋葬掉的怒笑痴嗔,他可惡至極地在我本已如死水的情緒裡一塊一塊地投著石頭,直到最後得寸進尺地搬起一塊巨大的石塊轟然扔了進來——他讓我惱火,他讓我恨得牙癢。
我冷眼瞪著他,未及開口,便聽得那石虎已是笑著向季燕然說道:“哈哈哈!石某方才不過是同季大人開個玩笑而已,季大人何必當真呢!這嶽小姐是我們怒馬寨的貴客,豈能連杯茶都未喝就送走?我看還是請她同季大人你一併先在谷中做幾日的客再行安排罷!”
這怒馬寨的匪首石虎顯然是一個多疑且愚勇的角色,因為多疑所以就不夠果斷,易改變主意,易心生畏怯;而愚勇又標示著他的愚昧無知和好勇鬥狠,這樣的人禁不住言語挑撥和行為挑釁,容易被對方左右情緒。
於是季燕然便笑了起來,唇角帶著淡淡的鄙夷,道:“怎麼,石寨主莫不是因為怕少了一名人質後心裡便沒有了底?”
石虎怒哼道:“笑話!我怒馬寨根本不須靠幾名人質來與朝廷抗衡……”
“既如此,石寨主為何不就此將嶽小姐同谷內所有未央村的村民放了,也教本官見識見識你怒馬寨的氣魄?”季燕然立刻接住石虎的話以擎其肘。
石虎一聲怪笑,道:“季大人,要石某放人不是不可以,還是那句話——人不能白放,要付出代價!”
季燕然笑:“本官也仍是那個問題——石寨主是要本官的左手還是右手?”
石虎一時有些騎虎難下,又不願被季燕然將住,但見三角眼一轉,發狠地陰笑道:“石某聽說殺害朝廷命官的罪刑是凌遲處死,如今季大人既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那麼石某便想在自己被凌遲之前先長長見識——我這谷裡連上嶽小姐一共有三十四名人質,一名人質抵一刀,季大人你若肯從自己身上剜下三十四塊肉來,石某便將他們無條件放出谷去,如何?”
“一言為定。”季燕然朗聲一笑,神態輕鬆得彷彿剛才談的是一筆買賣豆腐的交易般。
“你——”我吐了這一個字後便說不出話來,還能說什麼呢?三十四刀換三十四條人命,季燕然做了筆“合算”的買賣,我無法阻止也無從阻止。
“本官有個要求,”季燕然並不看我,只向石虎道:“本官每割一刀,就請石寨主當即釋放一名人質,本官要親眼看其由洞內走出谷去——當然,石寨主若是現在反悔,本官也無甚話說。”
“笑話!”石虎犟上勁兒來,隨即吩咐手下將所有人質連同我和季燕然一併帶至通往谷外的那條邃洞口,並調派大量人手守在附近,以防變化。
但見洞口周圍火光幢幢,照得眼前恍如白晝,就連草葉子上的晚露都清晰可見。那三十三名人質皆是女子,在匪徒嘍羅的看押下排成一排立在舉著火把的形成人牆的匪徒圈中,排在隊尾的是瑟瑟發著抖的吳嫂。
石虎披了條虎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