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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還是該讓讓價吧?
他把那塊硯浸在盆裡,讓我看它在水中的色澤。“說實話,這塊料成色差,太小,也太薄。但它形狀好看,天生帶有一種神韻,真是雕之不易,棄之可惜。我試著雕它,所下功夫絕不亞於那些名貴石料。今天被你看中,也是緣分。乾脆你給個零頭,八十塊錢算我送你。”
小老闆真會說話。不過細細想來,區區幾十元,懷裡就揣上了一件愛物,真是覺得很值。如今,這塊卵石硯翻山越嶺幾千裡,安然泊在了我的書桌上,也算有了歸宿。每當有朋友來訪,我都會興沖沖地介紹:“別小看這塊石頭,它來自屯溪老街,是一方真正的歙硯呢!”
水下生機
水面上,“小荷才露尖尖角”,引得無數遊人駐足。水下面是什麼呢?那瀠瀠的一汪碧波下,生長著多少托起小荷的茁壯根枝?大概從來沒有人留意過吧。
水塘邊的小樓裡,住著一位老人。晨曦,早醒的老人常常沿岸散步。碧水清風,花香鳥鳴,景緻足以入畫。但以老人的審美標準,那一塘清水中,該充盈些什麼才是。
於是,某年春天,有人送給老人幾粒洪湖蓮子,它有黑黑硬硬的殼,個個顆粒飽滿,據說埋在泥裡千年不爛。老人忽然有了興致,細心地用小錘將蓮子砸裂,盡力撒向水塘中央,讓它們輕輕點破明鏡般的水面,無聲地沉落水底。
接下去的日子,老人懷著孩童般的幻想,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兩度冬去春來,那一池綠水寧靜而寂寞,沒有任何奇蹟的徵象,老人似乎失去了信心。
然而,第三年,在一個春日清朗的早晨,散步歸來的老人驚奇地發現,幾片翠綠快活而羞怯地探出水面;到了夏天,便有數只粉嫩的花苞玉立在塘中了,那正是他盼望已久的洪湖荷啊!
其實,當年春天,老人種下的蓮子就萌發在柔軟的泥土下了。在水塘還是一片寂靜的時候,池底的泥土和水面之間,已經孕育著無限生機;在老人失望於湖面的毫無跡象時,那些洪湖荷已經於水下競相挺秀了。
有時,一些事物的本質往往被另一些事物所掩蓋。在池水清靜得令人絕望的時候,有誰意識到水下早就蓬勃著旺盛的生命了呢?
這種在無名水塘悄然鬥豔的荷花,從此綻滿一池。那花是深粉紅色、重瓣的,每年八月間,一開就是上千朵,吸引著許多人前來觀賞。
水面上的小荷,其實早已茁壯成長在水下。
後來有人將它命名為“季荷”,因為種荷的老人是赫赫有名的學術泰斗季羨林先生。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尋找出口
我在地鐵書攤上買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靈魂的出口》。買它的動機很簡單,隨便一翻,看見裡面有字有畫,特別是有我喜歡的米蘭·昆德拉。
讀它卻頗費了一番腦筋,一個個漢字看上去都認得,連成句子卻不知作者在說什麼,插圖更是令人莫名其妙,於是很慚愧地在心裡承認,那本書我看不懂。
並非所有的人都如我一般愚頓,我把它推薦給我的朋友閔燕,她是博士,博學之士。
幾天後閔博交來“作業”,果然讀出其中精粹。那篇充滿智慧的讀後感,引燃了我思想的燈心,一束突地燃起的火苗令我恍然大悟:原來是一本“看圖說話”,說的是極其平凡的世界的本然。想來也怪,先有圖再配文和先有文再插圖的效果居然如此不同,難怪古人有“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疑惑。
我怕自己那些不期而至的靈感一下子從閔博撕開的那個口子裡飛出去,趕緊捂住它匆匆坐到桌前去敲電腦,把它們儲存到我的文件裡:城市的出口是街道;房屋的出口是窗戶;原野的出口是河流;高山的出口是瀑布。那麼靈魂的出口是什麼呢?怎樣才能獲得一條供思想自由出入的路徑呢?
就在我有了一些尚未完成的感悟,很得意地欲把自己生命的衍生物拿給閔燕看的時候,我儲存在文件中的那些文字竟然不翼而飛。待要重新編撰,那個出口又突然不見了,在腦子裡擠得一塌糊塗的想法怎麼也倒不出來,只好告訴她,我這兒宕機了。
有一天晚上,沒什麼書可看,又翻出《靈魂的出口》,先看畫,再閱字,最後讀閔燕的文章,博士的智慧又一次給我啟迪,撲哧一下直接在我靈魂的屏障上戳了一個窟窿——出口就這樣找到啦!我怕它再次宕機,趕緊拿筆來寫,連開電腦都來不及。
“文”尚往來,免得無法向朋友交差。我這樣想著,再看《靈魂的出口》封面上的那幅畫,就有了一個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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