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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想:也許這就是根源。我在有時間的時候再哀悼我父親。
在自己準確而冷冰冰的存在中,保羅感覺不到放鬆。他意識到自己的這種高度警覺僅僅是開始,它將會越來越強烈。他在接受聖母凱斯。海倫。莫希阿姆的考驗時就第一次體驗了那可怕的目的,如今這種感覺正滲入他的全身。他的右手……那感到灼痛的手……震顫跳動著。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科維扎基·哈得那奇嗎?保羅問自己。
“也許哈瓦特又犯了一個錯誤,”傑西卡說,“我想越也許不是一個蘇克醫生。”
“他知道我們所知道的一切……而且還要多。”保羅說。他心裡在想:她瞭解事實為什麼這樣遲鈍?他接著說:“如果伊達荷不能找到凱因斯,我們將……”
“他並不是我們惟一的希望。”她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說。
她聽出他話裡的生硬冷酷,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傑西卡在黑暗中盯著他,在月光輝映的山崖背景下,保羅是一個輪廓分明的剪影。
“你父親手下的其他人一定也有逃脫的,”傑西卡說,“我們必須把他們聚集起來,找……”
“我們得依靠自己,”他說,“我們首先要解決的是找到我們家族的原子武器在哈可寧人找到之前,我們一定要弄到手。”
“他們不太可能發現,”她說,“武器藏得……”
“不能有半點僥倖心理。”
而傑西卡卻在想:他腦子裡想的是,家族原子武器會被用於訛詐,從而威脅整個星球和香料的安全。但他現在所能希望的就是隱姓埋名,逃脫追捕。
他母親的話又使保羅想到了其他的事……一種如同今晚失去的人民的公爵式關心。保羅想:人民才是一個大家族真正的力量。
他想起了哈瓦特說的話:“與人民分離是一種悲哀;一個地方僅僅是一個地方而已。”
“他們使用了薩多卡,”傑西卡說,“我們必須等到薩多卡撤走。”
“他們認為我們陷入了沙漠和薩多卡的圍困之中,”保羅說,“他們計劃不留下一個阿特雷茲人……徹底地滅絕。別期望我們的人會逃脫。”
“他們不可能無休止地冒險,暴露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不能嗎?”
“一定有我們的人逃脫。”
“會有嗎?”
傑西卡轉過身,保羅語氣裡的仇恨力量令她驚恐,他對可能性有著精確的算度。她意識到保羅的思維已超過了她,判斷事實比她更全面。她幫助培養了這種智力,現在的結果自然而然。但她卻發現自己害怕它。她思緒連翩,想著已失去的公爵和他們共同擁有的那片樂土,不禁熱淚盈眶。
傑西卡告訴自己:這是不可逆轉的了,雷多。“甜蜜的愛,痛苦的結局。”她把手放到腹部,感覺到胎兒的存在。我有了這個阿特雷茲女兒,這是我受命懷上的,可聖母錯了:一個女兒也救不了我的雷多。這個小孩只是死亡中向未來延伸的一條生命。我是出於本能而非服從懷上了她。
“再試試通訊聯絡系統。”保羅說。
她想:無論我們怎麼隱瞞,思維總在不停地發展。
傑西卡找出伊達荷留給他們的收音機,開啟開關,儀器表面亮起綠光,傳來了一陣陣尖細的聲音。她調低音量,搜尋頻道,帳篷裡響起了阿特雷茲戰鬥語言通話:“撤退,在山嶺那邊會合。菲多報告:卡塞格已沒有幸存者,吉爾德銀行已遭洗劫。”
傑西卡想:卡塞格!那是一個哈可寧溫床。
“他們是薩多卡,”那聲音說,“注意穿著阿特雷茲軍服的薩多卡。他們……”
麥克風裡傳來一陣怒吼聲,接著一片安靜。
“試試別的頻率。”保羅說。
傑西卡問:“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我已經預料到了。他們想讓吉爾德把銀行被摧毀的責任怪罪到我們頭上,我們被困在阿拉吉斯。再試試別的頻率。”
傑西卡掂量著他說的話:我預料到了。他發生了什麼變化?傑西卡慢慢回到儀器上。她轉動著旋鈕,麥克風裡不時傳來斷斷續續地絕望叫聲:“……撤退……儘量集結,組織抵抗……被困在洞穴裡啦……”
而哈可寧人歡呼勝利的吼聲也不時傳來,還有嚴厲的命令、戰況報告。材料不夠,傑西卡還不能進行記錄破譯,但裡邊傳出的語氣卻是明白清楚的。
哈可寧大勝利。
保羅搖搖身邊的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