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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動物發出的噪聲。
鳥鳴。
移動的沙落了下來,沙中發出微弱的聲音。
保羅疊起帳篷,重新把它搭在洞口上。
星光不能取代黑夜,每一處陰暗裡都充滿著危險。她盯著一片片的黑暗。
黑色是一種盲目的夢,她想,你注意傾聽各種聲音,傾聽著過去追逐你祖先的那些人的喊叫聲。過去是如此遙遠,只有你最原始的細胞才能記得,耳朵可以看,鼻孔也可以看。
一會兒保羅站到她身旁,說:“鄧肯告訴過我,如果他被抓住,他能堅持不屈……這樣長的時間了,我們必須離開這裡。”他肩扛著揹包,走到了盆地淺的一邊,爬到俯視廣闊沙漠的巖面突出部。
傑西卡機械地跟著,意識到她現在應怎樣在她兒子的生活軌道上生活。
因為我的悲痛比這沙海中的沙還沉重,她想,這個世界已奪走了我的一切,只留下了最古老的目的——明天的生活,我必須為我那年輕的公爵和還未出世的女兒活著。
她爬到保羅身邊,感到沙向後拖拉著她的雙腳。
他望著北方,越過一排岩石,打量著遠處的陡坡。
遠處岩石的側面像一艘停泊海上的戰艦,在星光的映照下顯出輪廓,發出長長的颼颼聲,消失在看不見的波浪上。分節的曲形飛鏢式天線,向後彎成弧形,形成一個向上插入船尾的P形。
在戰艦輪廓的上方有一束橘黃色強光,被一束極其明亮的紫光向下切開。
又一束紫光!
又一束向上穿刺的橘色光!
就像一場古代的海戰,那使人難以忘懷的炮火,他們凝視著這奇特的景象。
“火柱。”保羅小聲說。
一團紅色的火光在遠處岩石的上方升起,紫光編織著天空。
“噴氣火焰和鐳射槍。”傑西卡說。
發紅的灰塵遮蔽著他們左邊地平線上升起的阿拉吉斯第一輪月亮,在那裡他們看到風暴開始的跡象——呈帶狀地掠過沙漠。
“一定是哈可寧人的飛機在尋找我們,”保羅說,“他們把沙漠分割成小片……好像他們確信可以摧毀那裡的任何東西……就像摧毀昆蟲的巢穴一樣。”
“或者阿特雷茲的巢穴。”傑西卡說。
“我們必須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保羅說,“我們朝南走,不離開岩石。如果他們在開闊地發現我們……”他轉身背起揹包:“他們將殺死任何移動著的東西。”
他沿著岩石邊走了一步,就在那一時刻,聽見了飛機滑行的低沉的嘶嘶聲,看見了他們頭頂上的撲翼飛機。
第二章
父親曾經告訴我,尊重真理是接近所有道德準則的基礎。“真理不會產生於無根據的事。”他說。如果你瞭解“真理”是多麼地不穩定,就值得你進行長時間的思考。
——摘自伊麗蘭公主的《與摩亞迪的談話》
“我總是以事物真實表現的方式來看待事物而感到自豪,”薩菲。哈瓦特說,“成為一個門泰特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你不能停止分析資料。”
他講話時,皮革似的老臉在黎明前的昏暗中顯得神情泰然,因常飲用高能量汁液而染成深紅色的嘴唇拉成一條直線,臉上的皺紋呈輻射狀向上散開。
一位穿長袍的人蹲在哈瓦特對面的沙地上,明顯地不為他的話所動。
兩個人蹲伏在一塊俯視著寬而不深的溝壑的懸崖上,黎明的曙光灑在盆地四周的岩石輪廓上,使一切都染上淡淡的紅色。懸崖下面還很冷,是黑夜留下的乾燥、刺骨的寒冷。天亮前一直颳著暖和的風,但此時還冷。哈瓦特能聽到身後他所率領的部隊中剩下來的很少計程車兵,因寒冷而牙齒打顫的聲音。
蹲在哈瓦特對面的那個人是一個弗雷曼人,他在曙光初現時就來到溝這邊。他輕輕滑過沙面,和沙丘混在一起,僅能辨認出他移動的身影。
那弗雷曼人伸出一個手指,在他們之間的沙地裡畫了一個圖形,看起來像一個碗,一支箭從碗裡穿過。“哈可寧有許多巡邏隊。”
他說。他舉起手指,向上指著對面的岩石,哈瓦特和他計程車兵就是從那岩石上下來的。
哈瓦特點頭贊同。
是的,是有許多巡邏隊。
但是,他仍然不知道這個弗雷曼人想要幹什麼,這使他痛心。
門泰特人的訓練應該給予他能看出別人動機的能力。
這個夜晚是哈瓦特一生中最糟的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