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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闊的沙漠。”她說。
“要走過這樣寬闊的沙漠。”保羅說,他的聲音因過濾器蓋著臉而被壓低。
傑西卡左右看了看——下面只有沙。
保羅直視前面,看著裸露的沙漠的遠處,注視著月亮經過時陰影的移動。“大約有三四公里寬。”他說。
“沙蜥。”她說。
“肯定是。”
她只注意到自己疲憊,而渾身肌肉的疼痛使她的知覺變得遲鈍:“我們可以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嗎?”
保羅放下揹包,坐下來,靠在揹包上。傑西卡把一隻手放在他肩上,支撐著自己,倒在他旁邊的岩石。她坐下時,感到保羅轉過身去,聽見他在揹包裡面找東西。
“拿著。”他說。
他把兩粒能量膠囊塞進她手裡時,她感覺到他的手有些乾燥。
她從濾析服水管中吸了一口水,把兩粒能量膠囊吞進肚裡。
“把你的水喝完,”保羅說,“常言道,儲存水的最好的地方是你的身體,它使你保持能量,你會更強壯。信任你的濾析服吧!”
她服從了,把貯水袋中的水喝光,覺得恢復了一些體力。然後她想到,疲憊時,覺得這兒是多麼安靜啊!她回想起曾經聽到詩人騎士哥尼·哈萊克說過:“一口乾燥的食物和安靜勝過充滿犧牲和戰鬥的房舍。”
傑西卡把這些話說給保羅聽。
“那是哥尼說的。”他說。
她聽出他說話的聲調和方式,就像是對著某個死人在說話。她想:可憐的哥尼也許死了。阿特雷茲的軍隊不是死就是被俘,或者像他們一樣迷失在這無水的沙漠中。
“哥尼隨時都有引語,”保羅說,“我現在聽見他說話的聲音:‘我將讓河流於枯,把國土出賣給邪惡;我將讓家園荒蕪,把一切給予陌生人。’”
傑西卡閉上眼睛,發現自己國兒子熱情洋溢的話而感動得流淚。
過了一會兒,保羅說:“你……感覺如何?”
她明白他是問她懷孕的情況,於是說:“你的妹妹在數月內還不會生下來,我仍然感到……還有足夠的體力。”
她想:我與我兒子講話多麼正式啊!因為對這樣微妙的問題的回答是比·吉斯特的方式,所以她尋找並發現她拘泥於形式回答的原因:我害怕我兒子,對他的奇怪的表現感到害怕。我害怕他在我面前看到的,也害怕他對我說的話。
保羅把頭罩拉下來,蓋住眼睛,聽著黑暗中昆蟲的雜亂叫聲,他心中充滿沉默。他感到鼻孔發癢,他搔著癢,取下過濾器,聞到了濃濃的肉桂的氣味。
“這附近有混合香料。”他說。
一股柔風吹拂著保羅的臉頰,使他的外衣打著皺褶。但是這風沒有暴風的威脅,他感到了它們之間的差異。
“不久,天就亮了。”他說。
傑西卡點點頭。
“有一種方法可以安全透過那片沙漠,”保羅說,“弗雷曼人經過沙漠的方法。”
“沙蜥呢?”
“如果我們在這裡的岩石後面,用弗雷曼人使用的小鼓槌製造出金屬的撞擊聲,”保羅說,“會讓沙蜥忙上一陣子。”
她瞥了一眼他們與另一個陡坡之間、月亮照亮的那片沙漠:“要花走四公里路的時間。”
“也許。如果我們走過沙漠時,僅僅發出自然的聲音,那種聲音不會引來沙蜥。”
保羅打量著廣闊的沙漠,在他的預知夢境中搜尋著那神秘的啟示:金屬的敲擊聲,人工操縱的弗雷曼人小鼓槌的詭計。這個小鼓槌就裝在他們逃亡用的揹包裡。他發現,奇怪的是一想到沙蜥,他所感覺到的完全是可怕的事情。他知道,它好像處於意識的邊緣,沙蜥應該受到尊敬,不應該害怕它……如果……如果……
他搖搖頭。
“必須發出沒有節奏的聲音。”傑西卡說。
“什麼?啊,是的。如果我們打亂我們的腳步……沙本身也要不時地移動,沙蜥不可能去調查每種小小的聲音。然而在我們試驗之前,我們應該休息好。”
他望過去,看著那一堵巖壁,注意著那垂直的月影經過的時間。“再過一小時,天就要亮了。”
“我們在哪裡度過白天?”她問。
保羅指著左邊說:“那兒,北邊懸崖拐彎的後面,你順便可以看到被風吹鑿成的頂風面,那裡有一些深深的縫隙。”
“我們最好現在就開始行動?”她問。
他站起來,幫助她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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