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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小心翼翼地劃開魚腹處理內臟時,西邊登瀛臺的大廚也開始選料,大大的籃子裡裝著的是一條條肥瘦相間的肋條肉。
“登瀛臺做的應該是蟹粉獅子頭了。”顧詠自言自語道。
“那望江樓的大廚呢?”玉珠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大廳中央兩撇鬍子的年輕廚子,發現他的案板上赫然只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塊豆腐。
“好膽識!”一直靜默不語的鄭覽忽然開口,眼睛卻是盯著望江樓的年輕廚師。
玉珠不解地望向鄭覽,不明所以。
鄭覽正待解釋,卻被顧詠搶了先,“望江樓要做的想必定是文思豆腐。以豆腐這麼普通的原料來挑戰清蒸鰣魚和蟹粉獅子頭,這望江樓倒是膽子大得很。”
說話間,那年輕廚子已經動刀。玉珠自以為眼力不差,卻絲毫看不清那刀的動作,眨眼間,那塊方方正正的豆腐已經被切成了細如毛髮的細絲。
堂下觀戰諸人齊齊地發出慨嘆之聲,俱為那廚子的刀工所折服。就連鄭覽和顧詠也看得眼睛發直,更不用說玉珠,微張著小嘴半天也沒能合上。
且不說接下來廳中的程序,那個刀工,那個配料,那個火候,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半盞茶過,整個望江樓已是一片濃香。三位大廚的菜品都已做好,各自盛放在合適的玉盤中。
堂前四把太師椅上端坐著本次比試的評審。顧詠小聲地向鄭覽和玉珠介紹,哪個是翰林院的學士,哪個又是禮部的侍郎,左右玉珠都不認識,只是胡亂地點頭。鄭覽倒是識得的,卻又不感興趣,只瞄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顧詠先前說雅間裡的客人均可作評,其實不過是望江樓的場面話,正經做主的還是場上的四位評審。
店裡的夥計先用白瓷小碟裝了三位大廚的作品端給評審,餘下的才由雅間的客人均分。因菜本就不多,再分到下面來,幾乎是塞不了牙縫。這不,菜還沒進嘴,底下就鬧了起來。
顧詠最愛看熱鬧,一見下面有動靜,就忙竄到走廊裡往下探看。鄭覽是一貫波瀾不驚的,玉珠則盯著桌上小碟子裡的菜品直吞口水。
“嘩啦——”
“啊——”
“救命——”
“快叫大夫來——”
鄭覽只見面前一花,再抬頭時,面前早已沒了人影。
剛跑到門口,玉珠忽然被人拉住胳膊,回頭一看,顧詠竟是一臉正色。
“下面出事了,喚大夫呢。”玉珠急道。
顧詠朝她使了個眼色,將她拉到身後,俯身朝樓下看了看,沉聲道:“先別急,看看再說。”
玉珠不明白他在顧慮什麼,心裡有些急躁,只是胳膊被顧詠拽著,她又拉不下臉來跟他拉扯,只得沉沉地吸了口氣,學著顧詠的樣子探出身子往下看。
樓下早已是一片混亂,原本設在四周的桌椅被掀翻了不少,茶壺杯子的碎瓷片撒了一地,一大群人擁堵在大門口,正中央還有個一身華服的中年漢子倒在地上,已是人事不知。
因是隔得遠,玉珠也看不出那漢子究竟出了什麼毛病,只是覺得四周都是人擁堵得空氣不好,實在是最要不得。正恨不得要跳下去時,鄭覽也從屋裡出來了,探頭瞥了一眼樓下的人,微微皺眉:“怎麼是他?”
玉珠一愣,轉首去看顧詠,他也是一臉嚴肅。
“此人是京裡出了名的潑皮無賴,最是不講道理,偏又跟廉親王府有些親戚,平日裡在京城十分胡來。你若是治好了他也就作罷,若是治不好,只怕是不好收場。”許是看出了玉珠心中所想,顧詠低聲解釋道。
玉珠聞言,身形一頓,一時猶豫不決。她不是蠢人,自不會聽不出顧詠話中的警戒之意,若自己是旁觀者倒也罷了,只是自己到底學了這麼多年的醫術,見死不救這樣的事卻怎麼也做不來。
她心裡頭還天人交戰著,樓底下已是一團亂遭。那漢子隨行的家丁極是跋扈,也不看是誰,揪著人就拳打腳踢,非說是對方害了自家主子。一時間又是哭叫聲,又是叱罵聲,只把望江樓攪得不得安寧。
樓裡有機靈的夥計從附近的醫館裡請了大夫過來,好一番掙扎,才算是擠進了人群中。那大夫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因來得急,又是一番擁擠,弄得十分狼狽,左手邊的袖口都不知被誰給拽破了,晃悠悠地垂下好大一塊布。
玉珠見來了大夫,心中稍定,抬頭去看鄭覽和顧詠,他倆面上卻仍是一片冷峻之色。
那大夫膽子小,剛蹲下身子準備給病人把脈,被一旁的家丁吼了一嗓子,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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