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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滿是鮮血,才回過神來,撲過去緊緊把人抱在懷裡:“姚林!你冷靜一點,不要哭,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十年……”被困在漠狼懷裡的男人動彈不得,口中喃喃:“我已經,沒有另一個十年了……我不能再被困十年了,大夏等不了另一個十年……”他一邊說一邊流淚,看上去一瞬間老了十歲。
這樣的姚林讓漠狼想到一個詞,叫做功敗垂成。他無法對姚林的崩潰感同身受,他沒有被挑斷腳筋,沒有在敵營中忍辱負重十年,沒有報國濟世的偉大理想……所以他不知道姚林踏入殷國時的狂喜,更不知道被未來盟友背叛的痛苦和絕望……
但他忍不住跟姚林一起哭泣。他一直都這麼傻,不明白許多道理,搞不懂姚林的算計。他只知道,這個人痛,他就會比他還痛十倍、百倍。
“答應我……”姚林伏在漠狼懷裡,嘶聲說:“如果事情再無轉機,就親手殺了我……我不要又一個十年。”
“好。”漠狼垂眸親吻姚林的發心,“奈何橋邊,你等我一時三刻,漫漫黃泉路,我陪你一起走。”
23
姚林和漠狼想要個痛快,夷狄左都王跟他們想的竟也差不多。
一進夷狄邊境,就看到幾個新紮的帳子,車隊停了下來,夷狄左都王就從帳子裡走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被押跪在面前的姚林和漠狼。
“哎,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請安達上座。”左都王假模假樣地將姚林和漠狼攙起來,讓侍衛們將他們倆強按在座椅上,然後將追隨姚林的夏奴們押解過來拴在木樁上,又差人去把那些夏奴的家人押來。
“……殺了我吧!”看了這裡,姚林已經全都明白了。他啞著嗓子,用前所未有地哀求語調說:“殺了我,放過他們!叫我千刀萬剮也好,剜心棄屍也罷,只要你能解恨都可以,殺了我,放了他們!”
“惟有這樣做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左都王湊近姚林,面目猙獰地說:“你在我大帳潛伏十年卻不變節,把我當成傻子一樣玩了十年!真是好高節的姚侍郎,讓我生生成為草原上的笑柄!你辱了我的名號,我也要壞了你的名聲,讓你嚐嚐箇中滋味——為國為民忍辱負重的姚大人,變成大夏的叛徒、夷狄的走狗,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比千刀萬剮更加痛苦?”
“你……不得好死!”一旁的漠狼聽了,忍不住破口大罵。左都王輕蔑地對他一笑:“你也彆著急,你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子也會成就姚大人拋妻棄子、貪生怕死的‘英名’的!”
“姚林。”看到男人面如死灰的樣子,左都王滿意地笑了笑,“一會不要亂說話——你亂說一句話,我就殺一個孩子。”
漠狼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而預感很快就成真了。
屠戮開始了。
左都王的宣判官聲稱姚林和漠狼是按照左都王的指令行事,為的就是揪出部族裡心懷不滿的叛徒。他們將那些夏奴的親人像牲口一樣拖到眾人面前,剝光衣服斬首,然後剝皮留用,“給姚大人做毯子”。
空氣中瀰漫著慘叫和血腥味,被捆在木樁上的夏奴嘶吼連連、目眥盡裂,他們看著死去的妻子、父母、兄弟,扯破嗓子哀求端坐在椅子上的姚林和漠狼:“姚大人,救救我們!”“漠狼,救救我阿爺!”“姚林——姚林——!!!”“姚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說話啊!”“夷狄狗!”
可漠狼只是閉上眼不再看,而姚林,好像一塊石頭一樣端坐在那,腰桿筆直,面無表情地望著血泊中一張又一張人皮,似乎什麼都聽不見。
最終,夏奴們放棄了掙扎。他們死死瞪著姚林,像是要嘔出心口之血一樣大聲咒罵:“貪生怕死,不得好死,我咒你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騙了我們,你騙了我們!”“姚林,你不配做一個夏人,你是夏人之恥,你會了姚家先祖德英名!”“狗賊姚林!你終有一天會被你的父兄親自斬於馬下!!!”
“閉嘴,你們閉嘴,你們知道什麼!他!”漠狼聽不下去,睜開禁錮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不想被姚林一把抓住。姚林用眼神示意那些瑟縮在一起的夏奴的孩子們,緩慢卻慎重地,搖了搖頭。
漠狼看看姚林,又看看那些孩子望著姚林的仇恨目光,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眼睛慢慢充血。他感受著姚林指尖的冰冷,看著他蒼白的面容,突然想開口問他:“何必呢?”
何必呢,事到如今你還在堅持什麼呢?你守節十年,現在你的氣節已經被毀了。你拼著氣節不要也要救下這些孩子,可這些孩子都把你當成叛國賊和殺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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