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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是列奧納多的小隨從?他的開心果?還是他新交的漂亮男朋友?儘管他有種種不軌的行為,但另一個晚上列奧納多又把他帶在了身邊——“後來他又跟我去吃晚餐,我在那裡……”——但列奧納多卻沒有把這個句子寫完。這份帳目是要給薩萊的父親看的,因此列奧納多可能會想:關於這些出城的短途旅行,也許最好不要讓他知道太多。帳目中兩人主要是同伴關係,賈科莫陪在他身邊。列奧納多從此開始了他成人生活中最為長久的一段人際關係。薩萊此後一直出現在他的小圈子裡,時間長達28年。然而,我們並不清楚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1519年列奧納多去世時,薩萊並不在他身邊。兩人最後可能是因為分手而離開對方。即便如此,列奧納多臨終時仍留給他一大筆遺產。
對列奧納多來說,這個頑童是顆粗糙的鑽石,似乎滿足了他的某種需要。這個所謂的“薩萊諾”是列奧納多的“小魔鬼”,一個無法無天的精靈。他幾乎就是列奧納多的投影:列奧納多性格中的這一面——任性、懶惰、愛作弄人——在頑皮的小賈科莫身上得到了體現。而他因此而解脫出去,投入到更為嚴謹的工作、研究和實驗中去。換言之,小壞蛋賈科莫是列奧納多那個沒有表現出來的自我。
他們倆之間的同性戀關係幾乎是鐵定無疑的,但堅持認為列奧納多如聖人一般純潔的人們卻一直辯稱列奧納多是個禁慾主義者。瓦薩里曾這樣評價薩萊的美:“在米蘭,列奧納多給他的一個米蘭的僕人起了一個‘薩萊’的綽號。他面目俊美,清秀標緻,一頭小鬈髮,列奧納多看了極為喜歡。”瓦薩里對薩萊的評論很多,卻沒能明說兩人的真正關係。還是洛馬佐說話比較坦率,儘管是給他的描述蒙上了一層文學的面紗,情景設定在想像中的列奧納多與古希臘雕塑家菲迪亞斯之間的“對話”。菲迪亞斯把薩萊稱作列奧納多“最喜歡的學生”之一,並問道:“你跟他玩過佛羅倫薩人瘋狂迷戀的‘後背遊戲’嗎?”列奧納多答道:“太多次了!你應該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人,而且也不過15歲左右。”洛馬佐訊息靈通卻又十分老到。他似乎想說在進入青春期的時候,薩萊便成了列奧納多的性夥伴。用弗洛伊德的觀點來看,同性戀者喜歡小男孩(或者孩子氣的俊美青年),這是對自己童年的一種無意識的再現,繼而也是對失去的母愛感情氛圍的一種再創造。我們又一次從中發現了某種心理認同:當列奧納多看著薩萊的面容時,他有意無意中看到了童年時的自己。薩萊的母親也叫“卡泰麗娜”,這又進一步加深他的這種心理認同。
我們當然也能找到畫著薩萊的臉的圖畫,但需要謹慎辨別,因為一些被認為是薩萊的自畫像可能畫的並不是他本人。其中最早的一張是溫莎皇家圖書館收藏的一張素描,上面還畫著一幅在佛羅倫薩作的聖母子畫,這張所謂的薩萊肖像畫卻約是在薩萊出生的時候畫的。溫莎皇家圖書館還藏有一幅兼有雙性特徵的年輕男子的側面像。從風格上看,該圖可以追溯到15世紀80年代末,因此畫中人也不可能是薩萊。聲稱畫中人就是薩萊的那些肖像畫有相似之處,卻各有各的不同。換句話說,畫中人帶有某種相似的面容,都帶有列奧納多隨意塗畫的理想的男性之美,這恰恰是他吸引列奧納多的地方。
溫莎皇家圖書館收藏的雙人側面像看起來最有可能是薩萊的肖像,右邊那個畫像是用紅色與黑色兩種粉筆畫在事先準備好的粉色的紙上,左邊那個是用黑粉筆畫在白紙上。與克拉克所說的“列奧納多早期作品中的韋羅基奧式男孩”不同的是,畫中人的下巴更飽滿更性感,頭髮更短,卷得更厲害——完全符合瓦薩里列舉的特徵:“他有一頭小鬈髮,列奧納多看了極為喜歡。”該畫像獨特之處在於他額頭的流暢曲線——前額和鼻樑之間沒有一處凹痕。從畫風上判斷,比如對粉筆的細緻運用方面,可以確定這兩幅素描大概畫於1508年,即列奧納多第二次造訪米蘭。畫中的薩萊看起來接近30歲——一個慵懶而又優雅的年輕男子,帶有一種孩子般的表情。他垂下眼瞼,眼睛半開半閉,臉上的表情顯得既開心又無聊。今天你還能看到長著這副模樣的人在廣場閒逛或者騎著小摩托車從狹窄的街道穿梭而過。
這一獨特的側面像的早期版本有:被認為是出自博爾特拉菲奧之手的一幅素描,畫中的年輕人頭上戴著用橡樹葉編成的花環;還有大不列顛博物館收藏的一幅版畫,畫的是一個兩性人的側面,上面還具有標識語“ACHA。 LE。 VI。”(即列奧納多·達·芬奇學會),該畫可以追溯到15世紀90年代末,我將在後面的章節中專門探討這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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