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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感謝盧###科
感謝列奧納多的才華和精巧的雙手,
他們都想讓她永垂不朽。
據我所知,這首詩是最早對列奧納多的畫作加以描述的文學作品。詩中含有對此畫非常敏銳的觀察,我在這個章節開始引用了這一句:“藉助高超的畫技,他使她看起來似乎在側耳聆聽,而不是說話。”這一句再現了畫中人的姿勢:她專注地看著畫外發生的事情。這裡面是否也含有他對切奇利亞的回憶呢(“而不是說話”)?也許生活中的她十分健談,總是嘮叨不停,而惟有這一次是安靜無聲的。
上面就是此畫的背景情況:斯福爾扎宮廷中的性愛、流言蜚語和詩歌。與列奧納多早期畫的吉內弗拉·德·本奇畫像相似之處在於,此畫也是為了博得她的情人的歡心而作。但這幅作於米蘭的畫像卻毫不加以遮掩。畫中完全沒有本博對吉內弗拉柏拉圖式的迷戀,切奇利亞的畫像能激人情慾,這是與吉內弗拉畫像中靜謐、月亮般的感覺所不同的。切奇利亞用手輕撫一身毛皮的動物的舉動帶有隱晦的色情含義。她身上的時尚飾品——金制的額飾、黑色的頭帶、綁緊的面紗和項鍊——暗示了她作為情婦受到了約束。還記得《論繪畫》中有一段文字,列奧納多辯稱畫家也能像詩人一樣“用愛使人燃燒”,他也能使人“愛上一幅畫”。他還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我曾畫過一張女神像。一個男人看到此畫就深深愛上了她,並將畫買走。他很想將神的標誌從畫中移走,以便毫無顧忌地親吻畫中的她。最終良心令他將此畫從家中拿走。
故事中的畫不是切奇利亞的畫像,但它令人寵愛、激人性慾的特點卻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它。
切奇利亞懷中抱著的白鼬使此畫帶有一連串的象徵性的和民間傳說的聯想。畫中的白鼬是義大利北方品種,冬天裡它的皮毛呈白色,但由於清漆有些退色,因此畫中的白鼬微顯黃褐色。白鼬象徵“純潔”和“潔淨”,正如列奧納多在15世紀90年代初編寫的“動物寓言”中說的那樣:“白鼬因其癖性……為了儲存自己的純潔,寧可被獵人抓到,也不願藏匿於泥濘的洞穴中。”這個說法並非列奧納多原創,而是摘自他那本破舊的《德之花》中的動物寓言。白鼬作為“純潔”的象徵,也出現在維託雷·卡帕切的《騎士像》(1510年)中,動物上面的漩渦花飾中寫著:“寧可死去,也不被玷汙”。'249'“白鼬”與“純潔”的聯絡使這幅畫像帶上了些許諷刺意味:為了構圖均衡的這個象徵物帶有色情意味。白鼬的另一個象徵是一個高雅人士熟知的一語雙關。鼬鼠或白鼬對應的希臘語是gale,畫裡暗指切奇利亞的姓:加勒拉尼(Gallerani),這一作法與吉內弗拉畫像中的杜松有些相似。列奧納多好用雙關,這也許是應客戶之命所作,但他似乎不大可能知道這個生僻的希臘詞。也許是盧###科的秘書——希臘人巴爾託洛梅奧·卡爾克告訴他的。
白鼬具有這些含義,但這種動物還有一個更為特殊的含義:白鼬指代盧###科本人。1488年,他被那不勒斯國王費蘭特·迪·阿拉戈納授予“白鼬”的頭銜,因為費蘭特的孫女——阿拉貢的伊莎貝拉不久就要與年輕的公爵吉安·加萊亞佐成婚。貝林喬尼寫的一首詩將盧###科稱作是“義大利的摩爾人、白鼬”。因此切奇利亞懷中的動物象徵著社會關係和肉體關係上都與她密不可分的那個男人。我們可以看到那隻白鼬長著一雙警惕的眼睛,前腿肌肉發達,張開的爪子緊緊抓著女孩的紅色衣袖。跟列奧納多其他作品一樣,他將畫中的象徵含義表現得淋漓盡致,以至人們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他指代何物。畫中的白鼬給人食肉動物的感覺,而且白鼬的本性也是如此,如同現實生活中的盧###科。列奧納多很可能臨摹了活生生的白鼬。皮貨商曾將白鼬進口到米蘭。莫斯科一個旅行家曾寫信給盧###科的哥哥,答應為他寄送“漂亮的紫貂、白鼬、大熊和白兔,死活都有。”白鼬及其同類動物(鼬鼠、貂鼠、雪貂等)常用作裝飾,因而這幅畫像並不是憑空畫成的。在黑色幕布的映襯下,憑藉類似照片一樣真實的形象,這幅畫像就精彩地展現在觀者面前,激發了他們的共鳴。
儘管移住他處,切奇利亞仍然受到“摩爾人”的寵愛,還因為她為他延續了香火。她獲得米蘭北部薩拉諾區裡的一塊土地,並於1492年嫁給了一個克雷默那人——盧###科·博加米尼伯爵。切奇利亞在米蘭的卡馬尼奧拉開辦了一家不大的沙龍。很多人都向她大獻殷勤,其中作家馬泰奧·班德洛就寫過兩部中篇小說獻給她,他對她的智慧和博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