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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蕭文的婚禮沒有大辦。一是公司剛剛上軌道,的確忙些。二是當時我已經準備從氣氛緊張的新聞界徹底淡出,不想張揚。但真正的原因,還是我的內心深處感到負疚於雅男母子。我們只擺了五桌,除了我和蕭文雙親的親戚朋友外,我和蕭文只請了些各自最親近的同事朋友還有生意上的夥伴,簡簡單單地吃了一頓也就完事兒了。
就這樣,從住院認識蕭文到和她結婚,前後不到一年,我就從一個醉生夢死的浪子,猛然間搖身一變,成了個人見人誇的道貌岸然的好丈夫。
婚後,蕭文大部分時間和我住在我們的小家裡。每逢週末,我們回什剎海蕭文父母的家,我也不用深更半夜再開車往回跑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和蕭文睡在她的東廂房原來的閨房裡,我和蕭文終於開始了正常和諧美滿的夫妻生活。
但是,這種平靜舒心甜蜜的曰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在我和蕭文婚後的第三個月,也就是已經離婚的馮蘭從廣州調回北京的第二個星期,就結束了。
早春三月的北京,天氣開始漸漸變暖,街頭那一 每 乾枯沉睡了一冬的樹木,也在悄然泛綠,鼓出那令人不易察覺的生命苞蕾。不過,天空依然是灰濛濛的,很少能看到太陽的真正笑臉兒。
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午。我剛剛從通訊社發完稿子趕回建國門外的公司沒一會兒 ,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馮蘭打來的。拿起電話後一聽到她的聲音有點吞吞吐吐,我的心就陡然一沉。我故做鎮定地問她:馮蘭,你說吧,到底什麼事兒?電話那頭的馮蘭沉吟了半天終於跟我說:雅男她來信了。
我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聽到這個訊息時自己內心瞬間的感受。我感覺自己就象是一個負罪的逃犯,一個欠債的賭徒,在夜深人靜時,突然聽到了那令人心驚肉跳的訴嗽?門聲。我甚至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驚喜,只有滔滔湧來的痛苦、慌亂、茫然、不知所措甚至於絕望。
在我苦苦尋找雅男她們母子的時候,她們音信全無,在我已經試圖忘卻她們開始了新生活的時候,她們卻又突然出現。馮蘭的電話,對我來說,無異於那暴風雨來臨前的一道閃電,一聲驚雷。因為我知道,我人生真正寧靜幸福的時光終於就要終結了,我新婚妻子蕭文一生短暫歡樂甜蜜的曰子也即將徹底消逝,永不復來。
開車去見馮蘭的路上,百感叢生的我,甚至開始恨自己。當初身邊已經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為了一時肉體的快樂,我還要去碰馮蘭,把她牽扯到自己的生活裡來。如果不是這樣,我這一生一世或許就永遠不會再有雅男的任何訊息,我就不會知道她已經為我生了兒子,我就更不會知道她們母子後來的痛苦和不幸。如果不是這樣,雅男她所有的一切,就都全部終止在那張她寄給我的結婚照片上。我會欺騙自己說雅男她比我幸福,我會把和她在一起的短暫美好的時光完完全全當做一場夢,一場醒來無痕的春'。
馮蘭剛剛回到北京的那天晚上,我就和她見過面。當時是我和蕭文一起請她吃晚飯,算是敘舊,也算是為她調回北京榮升為她們報社記者部副主任慶賀。說實話,自從我和蕭文確定了戀愛關係後,除了馮蘭外,我就在也沒有和別的女人聯絡來往過。對於馮蘭,我總是感覺有些對不起她。她當時雖然也愛我,但是為了她的好友雅男,她選擇了逃避,離京南下,草草結婚,又匆匆離婚,最終落得個一生鬱鬱寡歡。不過這可能也是她的幸福,如果她當時真的兩眼一閉不管不顧死心塌地的跟了我,那麼後來悲劇中的真正女主角,就不會是我心地善良的文文了。
等趕到馮蘭報社的門口,我看到馮蘭已經等在那了。我沒有下車,而是伸手開啟右邊的車門,讓馮蘭直接坐了進來。我看到顯然是剛剛哭過眼睛還紅紅的馮蘭,手裡拿著三封信。
馮蘭還沒開口,就又噼哩啪啦地開始落淚。她哽咽地說她自己對不起我更對不起雅男她們母子倆。她告訴我,那三封信是今天下午她在整理兩年來辦公室裡角落裡一大堆兒來信時發現的。第一封已經快兩年了,最後一封也有一年多了。
我一邊聽著馮蘭的哭述,一邊用開始有些不聽使喚的雙手,顫微微地開啟已經接在 手裡的信。那熟悉的字型,映入我的眼簾,我彷彿又看到了雅男當年的迷人的倩影,又聽到了雅男過去的喃喃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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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個負罪的逃犯(2)
第一封信,是雅男離開馬賽她那個遠房舅公餐館前的那個晚上寫的。信裡雅男講述了她到法國兩個月來的艱難生活,也說了那個晚上險些被她舅公強暴的經過。雅男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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