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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掙扎的時候,手腳亂劃,樣子看來十分滑稽。
裴思慶來到了榻前,拽過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盯著侏儒。侏儒喘得很厲害:“裴大爺……謝謝你……來看我,我快死了。”
裴思慶悶哼一聲:“沒甚麼,反正我沒有事,而且,這裡,只有你我來自長安,其餘的,不知是甚麼,人不入,鬼不鬼。”
侏儒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裴大爺,你看出來了?”
侏儒的這句話,令得裴思慶莫名其妙。他說那些白衣女人“人不人鬼不鬼”,只不過是經年累月積下來的怨氣,發作一下而已,可是那侏儒卻這樣問他。
那難道那些白衣女人,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如果是“人不人鬼不鬼”,那麼,介乎人鬼之間,又是甚麼東西?
裴思慶在一時之間,無法反應,只是望著侏儒,侏儒的神情,也有著異樣的興奮,五官一起抽搐著:“我……我來得久了,又曾教她們學漢語,再加上我的樣子,所以她們並不提防我 ”
裴思慶人何等精明,一聽到這裡,就疾聲問:“你知道了她們甚麼秘密?”
侏儒吸了一口氣,先道:“我在不知不覺之間,學會了她們的語言,可又裝著不懂,其實,她們在說些甚麼,我都聽得懂。”
裴思慶又追問:“她們有甚麼秘密?”
臨死的侏儒,又喘了好一會氣,可是竟然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反倒雙眼之中,現出了十分狡猾的神色來,說了一句裴思慶做夢也想不到的說話,這句話才一入耳,裴思慶有好半晌,如同五雷轟頂,呆若木雞。
出自侏儒口中的那句話是:“裴大爺,我知道荀十九是你殺的。”
荀十九!裴思慶已很久沒有聽見這名字了,荀十九就是柔孃的未婚夫,是他的結義兄弟,也就是被他一匕首刺死了的那個青年人。
“十九”自然不是正式的名字,是他的排行,當時排行是連堂兄弟算在一起的,所以有排至三十幾的。
裴思慶自驚呆中定過神來時,他惡狠狠地盯著侏儒,雙手已揚了起來,想把侏儒捏死。可是,當他強有力的手指接近侏儒的脖子時,他發出了一聲冷笑,又縮回了手來。
這些日子裡,他的武功一點也沒有擱下,反倒更加精進,以他的這一雙手,若是要捏死侏儒,簡直和捺死一隻螞蟻一樣。
他冷笑一聲:“幹你甚事。”
侏儒的眼皮下垂,眼珠在明顯地跳動著:“我曾是荀宅的家僮。”
裴思慶雙目眯成了一線,他想起來了,當侏儒第一次聽到他是甚麼人時,有過十分異樣的反應。荀家是長安著名的大族,家僮之中有侏儒,不足為奇。
這時,裴思慶冷笑一聲:“怎麼,你打算為主人報仇,名列義僕傳?”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自然極盡揶揄之能事,像是貓捉住了老鼠之後在玩弄一樣。
侏儒緊閉著的雙眼之中,擠出了兩滴渾濁的淚水來:“十九公子待我極好。”
裴思慶抬頭大笑,在這裡,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忽然提起了長安的舊事,他實在忍不住想笑。
侏儒的幽幽長嘆聲,在裴思慶的笑聲之下,聽來是如此軟弱無力,可是他的一句話,卻令得裴思慶陡然停止了笑聲。
侏儒道:“十九公子對柔娘也極好,甚至真心誠意,要娶她為妻。”
裴思慶面肉抽搐,盛怒之下,看來他的形容,十分可怖,他吼道:“柔孃的名字,你也配提?”
侏儒睜開眼,望著裴思慶,裴思慶發現自己的盛怒,對一個垂死的人來說,也發生不了甚麼作用。而侏儒的反應,卻十分奇特,他居然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甜蜜,聲音聽來也充滿了喜悅:“我不配提?柔娘這個名字,就是我取的,柔娘是我的妹妹,親妹妹。”
裴思慶在陡然之間,張大了口,一時之間,難以再合攏來。他迅速在考慮著侏儒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知道,那是真的。
雖然柔娘從來也未曾提起有一個哥哥,可能那是她不想自己的丈夫知道有一個地位卑微的哥哥。她的出身,裴思慶也不是很清楚,唐人作風開放,並不囿於門第之見,紅拂女是楊素的家伎,投奔李靖,李靖就一點也不嫌棄她的出身。
那麼,自然柔娘也有可能是荀家的家婢,荀十九和她相戀,也十分自然。
裴思慶只覺得這一切十分滑稽,令得他不知說甚麼才好。侏儒在這時嘆了一聲:“正因為有這重關係,所以我垂死了,想見見你。”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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