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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所以對她格外看重,把她當福星,一直攏在身邊,但再耽擱下去就要嫁不出去了,這回老媽巴不得把她永遠留在了身邊。
招郎入贅,這本來是鄉村裡沒有兒子的絕望的父母為傳宗接代和養老送終不得已施行的下下之策。自從沙紅兩口子出事之後,老媽這方面的打算就更明確了。要說老媽招的那“郎”也是個老實人,叫黃富生,也是黃泥湖人,但跟野蠻老媽早已在“三代以外”。他比沙碧還老實,是個不尷不尬的小學大齡老師。沙碧的四姐在沙家山小學燒火打雜,黃富生剛調來,看到粉撲撲純天然的四姐後嘴就合不上了,死追不上的城裡的女同學也不追了,第一次進沙家門就大聲衝野蠻老媽喊“媽”,對她保證說他這輩子就紮根沙家山,伺候她老人家了。其實黃泥湖離沙家山走路只要半個小時。黃富生家裡窮,全家至今還住在當年黃仰巖分下的“九廳十八井”的一個“井”裡,全家五兄弟,娶一個媳婦要花兩四五萬塊錢,他老爸不堪重負,早就想趕幾個出去給別人家當“撐門棍”。
“死了張屠戶吃不了沒毛豬?”老媽冷笑著對沙碧說,“你以為除了你就沒人給我當兒子了嗎?你最好滾遠一點,就算沙家沒你這個種!”直到四姐連生了兩個女兒,不能“違計”再生,沙家傳種又成了問題,野蠻老媽的口氣才沒那麼死硬。
野蠻老媽如是說(4)
★ 野蠻老媽如是說——
“人家牛矮牯遲早會騎到你頭上的!”
野蠻老媽對中國“全面發展”的“素質教育”也有先見之明。她早就作出過上面這個讓沙碧痛苦不堪的預言。
她對“但要注意鍛鍊身體,學會與人交往,多參加集體活動”的年年“三好學生”沙碧如是說:“你除了考第一名還有什麼×用!”
當時沙碧和牛愛還是初中同學,沙碧作為公認的“讀書王”,後面有一幫跟屁蟲,猶以牛愛最為粘乎,對此沙家山人也與有榮焉。連當時“新喬電料廠”的大老闆蔣中發都對沙碧翹大拇指,說沙大呆子能當公社文書,沙小呆子將來卻可以當大學教授和聯合國秘書長,唯野蠻老媽嗤之以鼻。
客家正月是最窩囊的大老爺們都可以沒日沒夜地放開來喝酒的古老的狂歡節。當時由牛愛牽頭做東,一夥鄉村中學的半大小子也學著大人的熊樣,人五人六地到各家各戶輪流吃喝過去。看著沙碧自顧自地埋頭大嚼,牛愛卻在大圓桌上招呼這個,招呼那個,幫你打湯,給他夾菜,跟人碰杯,勸人喝酒,插科打諢,說說笑笑,左右逢源,長袖善舞的樣子,相比之下,老媽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壺滾燙的米酒一古腦兒地潑到沙碧麻木不仁的臉上去。
初中畢業,沙碧以頭名考入了縣城一中高中,牛愛只能留在新喬中學。但高考的時候,沙碧一向重文輕理的偏科終於遭到了現報,數學比牛愛還低5分,尤其是他“別出心裁”的作文嚴重“跑題”,論點幾涉“反動”,最拿手的作文60分只得了10分,再加上心不在焉,志願沒填好,雖然總分還比牛愛高了40分,但是跟牛愛一樣只能去讀末流的龍巖師專中文科——“科”,連“系”都不算。
“怎麼樣?”氣壞了的老媽轉而幸災樂禍地說,“你終於栽跟頭了吧?你再這樣傻里傻氣下去,遲早要當人家牛矮牯的狗腿子!”
時值帶領新喬人下廣東,率先佔領了深圳那“一個圈”的蔣中發開著新喬人的第一輛小轎車回鄉,他揹著野蠻老媽偷偷地塞給沙碧一個“恭賀升學”的紅包(他也不敢多包,就包了八百塊錢,讓沙碧忐忑了很久),並說:“你現在去讀龍巖師專,但你還是讀書王,將來你要上不了中央,到不了聯合國,大不了下廣東來,我深圳的公司等著你!”
“祖師爺”對自己這麼“好”,有時讓沙碧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是人家的私生子,他對野蠻老媽和蔣中發之間的曖昧關係似乎並不怎麼難堪。 。。
第四章 聽牛叫獸吹牛皮
“列位——”
每期鳳凰臺《文濤拍案》,嬉皮笑臉的南國第一名嘴竇文濤先生便大大咧咧地如是開講。但村水小子豈敢如此大譜,還是尊您一聲“讀者上帝”保險。
讀者上帝——
村水這樣對您陪著小心,是想說,看了下面這一章,漫說您可能會以偏概全,對我們整個兒的“中華創業英才”犯了狐疑,起碼您會對筆者私下裡更喜歡(比沙碧)的另一位主人公——我們同樣草根出身的真正的成功人士牛愛先生存了輕蔑,不以為然:什麼“創業英才”,有什麼“真本事”,不就一隻叫獸淹死人不償命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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