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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到自己的腰間,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嗯,我非常高興哩,”他說,冷冷地打量著她,打量她的髮式、她的服裝,他知道這都是為了他而裝扮起來的。
這一切都使他神魂顛倒,但是已經使他神魂顛倒了那麼多次了!她怕得要命的那種冷酷無情的神色又留在他的臉上。
“哦,我很高興哩!你身體好嗎?”他說,用手帕揩揩他的潮溼的髭鬚,吻吻她的手。
“沒有關係,”她想。“只要他在這裡就好了,他在這裡,他就不能,也不敢不愛我哩。”
當著瓦爾瓦拉公爵小姐的面,傍晚歡暢而愉快地度過了,公爵小姐抱怨說他不在的時候安娜吃過嗎啡。
“我有什麼辦法呢?我睡不著……千思萬慮害得我睡不著。他在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吃過,幾乎沒有吃過哩。”
他對她講述選舉的事,而安娜善於運用種種問題引他談到最使他心花怒放的問題——就是他的成功——上面去。她對他說他感興趣的一切家務事;而她所說的訊息卻是令人愉快的。
但是深夜裡,只剩兩個人的時候,安娜看見她又完全掌握住他了,於是想要消除他為了那封信而投給她的眼色中那種令人難過的印象,便開口說:
“老實說,你接到我的信是不是很生氣,而且不相信我呢?”
她一說了這話,她就明白,不論他心裡多麼熱愛她,這件事他可沒有饒恕她。
“是的,”他回答。“那封信真怪。一會兒說安妮病了,一會兒又說你想親自去。”
“這都是實情。”
“我並沒有懷疑。”
“不,你的確懷疑過!我看出你很不滿意。”
“一會兒也沒有。我不滿意的只是,這是實話,你好像不願意承認人總有一些不得不盡的義務……”
“去赴音樂會的義務……”
“我們不談這個,”他說。
“為什麼不談這個?”她說。
“我不過想說,人可能遇到一些義不容辭的義務。現在,譬如說,我為了房產的事得去莫斯科一趟……噢,安娜,你為什麼這樣容易動氣呢?難道你不知道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嗎?”
“如果這樣,”安娜的聲音突然變了,說。“那就是說你厭倦了這種生活……是的,你回來住一天就又走了,就像男人們那樣……”
“安娜,這太殘酷了。我願意獻出整個生命……”
但是她不聽他的話了。
“如果你去莫斯科,我也去!我不留在這裡。我們要麼各自東西,要麼在一塊生活。”
“你要知道,這也就是我惟一的願望啊!要不是……”
“要離婚嗎?我給他寫信!我看,我不能像這樣過下去了……但是我要和你一同去莫斯科。”
“你好像是在威脅我一樣。我再也沒有比願望永不分離更大的願望了,”弗龍斯基微笑著說。
但是他說這些柔情蜜語的時候,在他的眼裡不僅閃耀著冷淡的神色,而且有一種被逼得無路可走和不顧一切的惡狠的光芒。
她看出了這種眼色,而且猜對了它的含義。
這種眼色表示:“如果是這樣,那就是不幸!”這是瞬息之間的印象,但是她永遠也忘不掉了。
安娜給她丈夫寫信要求離婚;十一月末,他們和必須去彼得堡的瓦爾瓦拉公爵小姐分別了,她和弗龍斯基一齊遷居到莫斯科。天天盼望著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的回信,和隨之而來的離婚,他們現在像已婚夫婦一樣定居下來。
一
列文家在莫斯科已經住了三個月的光景了。基蒂的預產期,按照經驗豐富的人的最準確的估計,早已過了;但是她還沒有生產,也沒有比兩個月前更接近產期的任何象徵。醫生、接生婆、多莉、她母親、特別是一想到將要來臨的事就不能不恐慌的列文,都開始焦灼不安了;只有基蒂一個人覺得十分平靜和幸福。
她現在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心裡對於即將誕生的(對於她,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已經存在的)嬰兒產生了一種愛,她懷著喜悅體驗到這種新的情感。他現在已經不完全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而是有時過著獨立的生活了。有時這使她痛苦,但是同時她又因為這種新奇的歡快心情想大笑。
所有她熱愛的人都同她在一起,都對她體貼得無微不至,照拂得那樣周到,給予她的一切又是那樣如意,要不是她知道和感覺到這一切不久就要告一段落,那她就不會再希望更美好更快樂的生活了。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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