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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失子是人生兩大不幸,大佬倌全都遇上了。但是,大佬倌除了滿頭黑髮大部花白,還是一如既往地豁達開朗、老小和氣。這就讓老街人們對他格外敬重無比。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二章 大佬倌自主擇業(9)
大佬倌沒有領廠長之情,返還原來的醬園單位。雖然,他一時確實沒有其他可靠的謀生之道。
大約沉寂了數十天之後,在某個天氣晴朗的早晨,老街的大街小巷裡突然響起了“削刀、磨剪子”的吆喝。人們驚奇地發現,肩扛板凳發聲的,居然就是抄國企醬園魷魚的大佬倌。
也不知經何方高人指點,大佬倌弄得有點模樣,一條尋常板凳,這頭綁著磨刀的沙石和沙磚各一塊,傍著一個盛水的小鐵罐;另一頭吊著兩枚小布袋,裡面裝些相關的器具包括試刀布之類的。脫下了醬園工作服的大佬倌身穿對襟大布衫,也不扣,一根腰帶簡單系著。一旦生意上手,弄出勁來,腰帶一解,隨便掛在脖間,敞開胸懷,一付熱火朝天全力以赴的專業投入樣子。
儘管大佬倌沒有受過任何磨刀剪的專業訓練,初始的業務仍然不俗。人們尊敬大佬倌,還可以利用磨刀剪的機會聽大佬倌談天說地。
大佬倌自稱,曾經和老街某位相當出色的名人翻譯家小學在一個班上就讀。算術成績根本不用提,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當然,落後者肯定不是現在的吹噓者自己。就連當年的作文水平,與名人彼此沒能分出你高我低的實際勝負,基本就在伯仲之間。大佬倌常常自豪的說。
後來名人出名了,包括他的兒子。以父子書信和彈琴的方式。而自己一直是老街醬園裡一名默默無聞的工人,現在連這都不是了,肩上只扛了條板凳。大佬倌直言不諱並堅稱,這也不是聰明與否包括機遇之類的難題。關鍵自家經濟實力不濟。其他不說,除去父母,全家兄弟姐妹人頭就有八枚,父母工資收入本來就低,大基數一平均,維持吃飽穿暖的基本性命需求已經上上大吉,同名人的距離是以這樣非常無奈的方式被拉開並漸行漸遠的。
所以,大佬倌非常讚賞現在政府提倡的計劃生育。也不是簡單吹,假如政府計劃生育政策早幾年出臺,說不定自己同那位名人翻譯家仍然有得一比。
有人說這是你大佬倌藉口,或者幹是吃不到葡萄就推脫強烈的酸味。也有人佯裝糊塗地說,如果政府提前實行計劃生育,根本無法產出八妹你,還奢談什麼同名人有得一比。
當然,這是大家湊在一起玩笑。
人們喜歡同大佬倌談天說地。大佬倌不僅性格開朗,談笑風生,他肚子裡的豬油筋不少,而且大多同歷史上姓薛的家族關聯。什麼薛剛反唐,薛仁貴徵西之類的還是全本。
儘管自稱作文實力可以與老街唯一的文化名人比肩,這薛家的故事也不是自我創作的,出處是老街的書場。大佬倌獨自一人無牽無掛閒來無事一是下象棋,二是聽說書。他嘴裡的薛家故事二手倒賣。
小時候,我也進過書場,是斜對門鄰居黃先生帶我去的。不過,只有一次而已。主要是聽不出名堂,經過說書人藝術化口音處理後,你始終只能聽出個大概意思,遠不如大佬倌講的通俗易懂;還有就是書場收費,大佬倌方面免單。
或者大佬倌自身的影響力,或者他那故事比手藝更具吸引力。儘管人們普遍反映,大佬倌的業務水平有待提升。因為,經他磨練過的刀剪通常並不具有明顯的鋒利比較優勢。這些,基本上沒能影響大佬倌的具體業務進展。
相當一個時期,大佬倌還是可以憑藉並不見長的削刀、磨剪刀業務維持自身的簡單生活。
問題是後來老街上大小單位普遍陷入困境。極度不景氣的企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搞轉制之類的,下崗人員日漸增多。老街方面很多人自顧不暇,難免削弱對大佬倌刀剪磨削業務支援力度。
不過,就是在最為艱苦的普遍性企業轉型期間,作為醬園,還是沒能忘記大佬倌這位曾經的資深員工。每年,廠長總是好幾次親自帶人上門,例行慰問大佬倌。
那是一個年關,上門慰問的醬園廠各位大佬倌曾經的同仁雖然有點思想準備,但是,看到眼前情景還是讓人感到相當意外。一間偏屋實在敵不過冬天的悽風苦雨,只見大佬倌蜷縮在一枚大缸裡,大半缸的稻草之類將他基本淹沒,為了避免屋漏雨淋,幾根細竹竿支起了頭頂上一方破油布。不只是廠長,陪同前來的人們看得悉數眼圈泛紅。廠長首先開口說,大佬倌啊,你又是何苦啊。
不料,大佬倌居然可以從大缸一躍而起,對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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