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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是人類中的一員,他不是超人,他具有的能力,非作家也可能具有。不過“天之生物不齊”,作家在某些方面可能比別人銳敏,而且“精神愈用愈出”,他得天獨厚的稟賦可能因鍛鍊而更強過同類。就像歌手、歌唱家唱歌比一般人要多,作家的意象也比一般人豐富。如果拿作家寫的文章和非作家寫的文章作一比較,可以發現作家在敘述議論中也常借重意象,非作家在抒情寫景時反而缺少意象。一個詩人在想到黑白種族混合的時候,立刻“看見”一隻黑手和一隻白手緊握,他們的手指互相交叉,黑色的手指緊緊貼在軟玉般的白色手背上,粗糙有力,白色的細長手指貼在黑色的手臂上,指甲上塗著蔻丹。有一次,我跟一位小說家談到青年力爭上游的故事。他立刻有個構想:一棟五層高的辦公大樓,最低階層的部門在地下室辦公,越往上,層級越高,在一樓工作的人最大的願望是調到二樓去。有一位電影導演告訴我,他想怎麼處理一個殉道者的畫面:演員倒下去,但是有一個半透明的影像隨著站起,並且脫離屍體飄然上升。意象簡直取之不盡,生產意象簡直成了他們的本能。
意 象(2)
“本能”,這個說法太誇張嗎?也許沒有。作者究竟是先有一個記錄或論斷的語句在心裡,然後把它“翻譯”成意象呢,還是本來想的就是意象?在創作經驗中兩者都有,但是論造詣,以本來就用意象思考為高。在學習的過程中這可能是兩個階段,也可能是意象出現的兩個門戶,一個“正門”,一個“側門”,正門不見側門見。有一次我需要一個秋夜寒冷肅殺的意象,想了好久,決定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倒置使用,寫下:“開啟門,看見滿院月色,一腳踏上去卻不見人影,仰看天色,才知道下了濃霜。”另一次我描寫一片桃花林,中間不經任何轉折,一下子就“看見”西天晚霞流下地平線氾濫到眼前來,自己立刻意亂神迷了。
意象產生,作家的本領只使出一半,還有一半是把它寫下來,使讀者也進入那意象,或者說,使那個“象”進入讀者的“意”中。作家的文字必須“具象”,不能“抽象”,一旦抽去意象(這個解釋只在此處適用),作品就失去感人的力量。為了符合這個要求,“描寫”的功能佔第一位。一般討論寫作的書都勸我們“勿以敘述代替描寫”、“勿以議論代替描寫”,因為敘述、議論可能“抽象”。有人諷刺某些作品,說是“文學技巧不夠的地方用口號代替”,因為口號大半是直接喊出來,未曾轉化成象。語文的記錄功能和論斷功能都是使人“知”,描寫則是使人“感”,作者不應該企圖使讀者“知道”有那麼一個意象,而是企圖使那意象成為讀者的感覺。因此,作者必須充分發揮語文的描寫功能,長於描寫是作家之所以成為作家的技術條件。
有人說好文章是“好的意見說得好”,我們在這裡縮小範圍,強調“好的意象描寫得好”。好意象的條件是:鮮明、生動、新鮮,能見出作家的人格氣質性情,那些人人傳誦引用的名句裡面多半有好的意象。好的意象使句子好,好的句子也可能使意象好。“男女之事,就像一大筐黃豆裡面碰巧有那麼兩顆紅豆,而且,這兩顆紅豆碰巧不前不後、不左不右、肩挨肩、面對面地擠壓在一起。”這是“姻緣”的意象,妙在用豆(像人頭),更妙在用紅豆。“紅”字不但色彩鮮明,紅豆更有其歷史文化色彩,代表相思。意象有時靠句中一兩個字,“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全靠這個“灰”字。文言如此,白話何嘗不然?形容盛開的白菊“抖出一個水晶球來”,“抖”字極好,使人想見菊之肥,生命力之盛,同時也有點危機感,怕菊莖支撐不住。“那用寂寞寂寞加寂寞串成的晝晝夜夜”,意象在“串”字,如果不用這個字,恐怕句子就“抽象”了。
為什麼文學這麼看重意象呢?因為文學創作以語文為工具,必須把這個工具的特性充分發揮至盡,才可以在文藝的世界裡佔一個地位。工具的特性包括工具的優點和缺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