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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致同意,並佈置好了對正在掘寶的塞孔德拉·戴斯進行合圍。威廉姆爵士手下的幾個印第安人一馬當先,營地裡還留下了強有力的崗哨。就這樣我們開始穿越坎坷不平的樹林。腳下碎裂的冰霜發出喀嚓喀嚓的響聲,頭上的月亮也沒有了光華。接著人群下山,來到一片空地上。下坡的時候只覺得掘地的響聲漸漸微弱,甚至近乎消失。對面的山坡更加開闊,只有星星點點的松樹。此外,還有幾塊巨石在月光下形成墨黑的陰影。人站在這裡聲音清晰多了,甚至可以看到钁頭掄成了一道圓圈,挖地的人正在玩命地幹。到了坡頂上,一兩隻受驚的鳥兒騰空而起,在月光下盤旋著。猛然間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副奇特的景象,白色的山峰下面有一塊狹長的平地,四周林木環抱,整個平地沐浴在月光下。地面上撒著山裡人常用的各種物品,中間有一個覆蓋著白色冰霜的帳篷。帳篷的門敞開著,裡面黑洞洞的,平地的一端躺著一個像人型的東西。毫無疑問,這是當初海瑞斯的帳篷,地上亂七八糟的都是他當時倉皇逃跑扔下的東西。當初大少爺就是在這個帳篷裡去世的,眼前的那具殭屍就是那個喜歡喝酒的鞋匠。憑弔發生過悲劇的地方常常令人百感交集,何況是隔了這麼長時間之後斯情斯景依然如故,就是最冷酷的心腸恐怕也會發熱的。可是我們驚訝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事先有所猜測而又預料得不十分精確的情形:塞孔德拉·戴斯站在齊膝深的墓穴裡——是大少爺的墓穴。上身脫了個精光,瘦弱的雙臂和肩膀在月光下閃爍著汗珠,臉上因為焦急和期盼而緊張地抽搐著,掘地的聲音在墓穴裡發出迴音,宛如哭泣。他那漆黑的身影對映在後面結凍的地表上,隨著他飛快的動作來回晃動。我們一路趕來的時候驚動了幾隻夜鳥,但很快又安靜了下來。塞孔德拉·戴斯一門心思地幹活,對這一切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我聽到大山對威廉姆爵士嘀咕道:“好傢伙!都是碎石。他要把他主子挖出來!”其實大夥兒都料到了這一著,可是聽到他說出來,我真是不寒而慄。威廉姆爵士猛地跳起來,大喝一聲:“你這條褻瀆神靈的瘋狗。在幹什麼?”
塞孔德拉·戴斯嚇得跳到了半空中,嘴上不禁驚叫了一聲,钁頭也從手上掉了下去,抬頭看了爵士一眼,然後像離弦之箭朝對面的密林逃跑,接著不知怎麼搞的他又絕望地舉起雙手原路返回。
他說:“你們來了,你們幫幫忙——”這時爵爺已經站在威廉姆爵士的身邊,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分外的清晰,塞孔德拉·戴斯還沒有說完就一眼認出了他主子的仇敵,尖叫了一聲:“是他!”然後雙手一拍,全身萎縮。
威廉姆爵士說:“別怕,別怕!只要你是清白的,誰也不會把你怎麼樣,要是有罪也已經無路可逃了。坦白交代,你到墳堆裡,到埋沒的死屍旁邊來幹什麼?”
塞孔德拉·戴斯說:“你們不是謀殺犯?你們都是好人?你們保證我的安全?”
威廉姆爵士說:“如果你沒有罪我可以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我說的話,你沒有理由懷疑。”
塞孔德拉·戴斯說:“都是一群殺人犯。所以他才殺——謀殺犯,”說著,他指著爵爺和我——“都是罪該萬死的謀殺犯!啊,我知道你們都抱成了一團。”他指著墳墓接著又說:“先生,他沒死,他埋在地下,但是沒有死。”
爵爺哼了一聲走到墳墓的跟前,目不轉睛地看著。
威廉姆爵士頗為驚訝:“埋了卻沒有死?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塞孔德拉·戴斯說:“您聽我說呀,先生。那時就先生和我兩個人跟一群謀殺犯一起。我們千方百計想逃跑,沒有一樣辦法行得通,最後就用了這種方法。在熱帶是沒問題的,在印度是很好的辦法。可在這兒,這麼冷的鬼地方,誰能保證呀?我告訴你們得趕緊:你們幫我點著火,幫我給他摩擦。”
威廉姆爵士說:“這個傢伙在說些什麼?我被他弄糊塗了。”
塞孔德拉·戴斯說:“我告訴你們了,是我把他活埋的。我教他把舌頭吞進去。來,快把他挖出來。他還沒什麼變化,你們點著火把。”
威廉姆爵士轉身對旁邊的人說:“把火把點著,看來我也在跟瘋子做伴。”
塞孔德拉·戴斯說:“你們真是好心人。現在我就把先生挖出來。”
說著他又回到墓穴裡繼續挖掘。爵爺直挺挺地站著,我緊挨在他的身邊,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這時的霜凍只是在地表,還不算很厲害。不一會兒那個印度人就把钁頭扔到一邊,用手來挖土。他掀開一張牛皮大衣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