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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廚娘極詫異地對視一眼,一指鈴兒,“可不就在這兒嗎?”
“胡說!不是她做的!”百里無憂已坐了起來,喘著氣道,“這、這道菜,分明是她做的!”
他一會兒“不是她做的”,一會兒又“分明是她做的”,兩個廚娘哪裡聽得明白?半天,喃喃道:“這……這菜確實是鈴兒做的。鈴兒跟著薛姑娘學了兩個月的手藝,做出來的菜比大廚房還好呢,所以她今天說想做頓飯給少主,我們就讓著她做……”
尾聲一 獨自傷(2)
百里無憂一時怔住,看著鈴兒,“是她教你的?”
這一下,鈴兒終於明白這個“她”是指誰了!連忙道:“是是,是薛姑娘教我的。”
激動的神色,慢慢從百里無憂臉上退去,他慢慢地靠回了床頭,眼睛慢慢地空洞起來,忽地,嘴角浮現一個充滿嘲弄的笑,道:“都下去吧。”
兩個廚娘和鈴兒連忙退出來了。走得遠了些,一個廚娘伸出手指頭戳了鈴兒一下,埋怨道:“都是你這個小丫頭!一頓飯把少主吃得吐血!”
鈴兒早已被嚇慘了,沒想到溫柔美麗的少主生起氣來有那麼可怕!只呆呆地默不做聲。回到屋子裡,唉聲嘆氣,自己把自己罵了一頓。快睡覺的時候,卻有人敲門,竟是伴雪。
伴雪道:“還沒睡覺吧?少主要見你呢!”
鈴兒乖乖地跟在伴雪後面,進了少主的屋子。
燈影下,百里無憂半躺在床上,身上披著一件外裳,肌膚如玉,兩隻眼睛黑黝黝的,道:“坐著說話吧。”
伴雪給她搬來一張凳子,鈴兒渾身緊張地坐下。
百里無憂向伴雪道:“你先下去睡覺吧。”伴雪點頭離開。
一時屋子裡更靜了。鈴兒想著萬一少主發起脾氣來,一個勸的人都沒有,自己可不是慘到家了?簡直越想越慘,快要哭出來。
誰知百里無憂半天也沒有開口,只是怔怔地看著燭火,那眼眸裡彷彿有層迷夢似的,讓人看不清裡頭的神情。他就那麼一直看著燭火,連眼睛也不眨一下,鈴兒以為他已經忘記她坐在旁邊,百里無憂才開口道:“她還教了你什麼?”
“啊?哪個她?”鈴兒半晌才反應過來,“哦哦,薛姑娘不僅教我做菜,還教我做蜜餞、做百花糕、做千葉露……我本來想早點做給少主吃的,又怕做得不好,私底下多練了兩回,今天才敢端出來——少主,你原諒我這一回吧!下次我再也不敢做了!”
百里無憂卻像是沒聽見她說什麼似的,又問:“你跟她,挺好吧?”
“薛姑娘是待我很好……”
“哦?怎麼個好法?”
“她教我做菜啊,把一身本事都教了我。可惜我笨,沒學好。不過少主不用擔心,那兩個月裡,薛姑娘每天都忙著做蜜餞啊、醬各式各樣的小菜啊,所以好吃的東西少主還是可以吃到的!”
百里無憂的眼中,忽然就起了一層薄霧,“她做了很多蜜餞和醬菜?”
“是啊,那些東西都放在地窖裡。薛姑娘說要放到冬天才好吃,所以現在都沒拿出來。”
“她……還說了什麼?”
“還說了什麼?”鈴兒抓抓頭,仔細回憶,“她說這世上有很多事,哪怕是傷心,也要去做的。還說,人活在世上,並不只是為自己活著。還有身份,還有親人,還有該做的事。”說著,學著薛阿蠻當時的神情,幽幽一嘆,“她說,做人,總是身不由己呵!”
鈴兒跟薛阿蠻日夜相處,對阿蠻的神情態度無比熟悉,學起來幾乎有八分相似。燈光如此朦朧,恍然間面前坐的便是那個肌膚如玉眼眸溫婉的女子,藍衫綠裙,宛如昨日。他伸出手去,輕輕撫向她的臉,喃喃喚道:“阿蠻……”
鈴兒躲開又不是,愣著又不是,卻見少主臉上怔怔地滑下淚,那神情,竟是無限傷心,忍不住感慨道:“那段時間,薛姑娘也是這樣,動不動就坐著一個人淌眼淚呢。”
眼前一晃,溫婉的女子變了嬌俏的鈴兒,百里無憂燙著了似的縮回手,聽到這一句,臉上卻湧起一股恨意,“她會哭嗎?”
她不是來遊戲人間的嗎?尊貴的公主,編了一堆故事,來逗他玩。
“怎麼不哭呢?”鈴兒道,“寫那封信的時候,紙都打溼了——”說著連忙住了口,當初靳初樓把信拿給少主的時候,據說少主像發了瘋一樣要去撕那封信呢!
果然,百里無憂挑了挑眉,淡淡道:“都是一些騙人的話,有什麼好看的?”
尾聲一 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