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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晚胸口的破爛衣衫,血肉模糊之處,沾著木屑泥土,我伸手一摸,摸到硬物,抽出一看,不覺間怔住,手上攤著一柄裹血的銀簪,正是在陵江賞月那一夜,我丟失不見的。我苦笑去,卻是模糊了視線,朝他晃了晃,“原是被你偷了。”
江欲晚微微揚起嘴角,伸手拿過那簪子,艱難地道:“幫我戴上。”
我接過簪子,插進他髮髻之中,抹了抹眼,把手伸進自己衣抱,扯落一塊還算乾淨的裡衣,圍在江欲晚胸口傷處,再用破爛布條纏好,最後將軟甲按在最外面。在徐莊,他亦是用這個辦法幫我包紮傷口,現下想來,都是心酸。
“還能走嗎?”
江欲晚略略點頭,我使盡氣力扶他站起身,因為傷得太重,他多半個身子都壓在我肩上,我有些力虛。
“小姐我來。”曹潛忙上前背起江欲晚,我則扶著孔裔,一併往林子深處走,幸好沒走多遠,便迎來許巖平,總算是安然而歸。我片刻不敢離開江欲晚身邊,周大夫忙裡忙外,止血,剜碎肉,包紮,著實弄了許久。他身上沒有其他傷,都是被火炮炸開的傷口,有些是雜物嵌進去的,胸口處傷口太多,流了很多血,人時昏時醒。我跪坐在地,一點兒微弱燈光下,細細看著他蒼白蹙眉的臉,越發心如刀割。
我伸手,輕撫他緊蹙的眉心,淡若自語,“若是再差一點兒,也許,你我便要天人永隔了,你怎可獨走,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小姐……”帳簾被掀開,沉香端著一碗東西送了進來,“小姐,這是熬好的米湯,您先吃,外面還有一些,是留給將軍的。”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餓,對了沉香,孔裔吃過藥了嗎?”
“小姐放心吧,副將吃過了,而周大夫也說,只是舊傷崩裂和一些小傷,沒有大礙。”
我點頭道:“幫我換一盆冷水來,他還在高熱。”沉香應是,放下碗,仍有擔心,勸我,“小姐,無論如何多少也要吃點兒。”
“小姐……”曹潛應聲而入,我猛地回頭,忙問:“如何?可是尋見人了?”曹潛眉目黯淡,點了點頭,“高昂找見了,傷得不算太重,可晉陽他……”頓了頓,曹潛有些硬嚥,“已經連屍首都找不見了,而後面的偵察兵來報,從他們那兩處正有萬人朝鞍馬山靠攏而來。小姐,現下該怎麼辦?這裡本不是可以停留的地方,因著火炮的緣故,已經徹底打亂了將軍原本的計劃。”
我輕嘆,轉而問曹潛:“江欲晚帶的五千人應該所剩無幾,而殿後的孫、高二人,本留了五千,現下應該也沒剩多少了吧。”
“正是如此,現下整個隊伍中,只剩一萬人可作戰了,還有千餘人負傷。”
我哼笑,“這秦染真是不得了,竟能把我們團團圍在山中不得出,可若不是他送來那一尊火炮,怕是也未必贏得過我們。”
曹潛納罕道:“小姐何以認得那火炮是秦染送來的?”
我凝眸,輕聲,生怕驚醒床上熟睡的人,“多年以前,我曾在李哲賜宴中山王的席間聽他說起過,那本是李哲送給中山王的東西,究其不同之處,便在火炮本身是鎏金的,而其他火炮斷是不敢造成如此,所以當火炮在山頂調轉定準方向的時候,陽光反射,我們才可以看見閃亮耀眼的光,當它正對我們的時候,便是長光凝成一點之時。我方才知曉,中山王的這門火炮應是隨著李哲被帶回北越,而我們同袁鵬浩糾纏這幾日,正好給了秦染將火炮送至袁軍帳中的時間。難怪他不願下山,隔岸觀火,原是想看看這皇家火炮的威力,更是希望我們別死得太慢。”
曹潛恨得咬牙切齒,一張俊臉鐵青著,“秦染這小人,當初若不是將軍可憐他,他還不知能活幾日,現下吃裡爬外,反咬一口,真是恨不得扒他的皮,拆他的骨。”
“副將,來報。”外面有人高喊。
“報。”
“山下發現袁軍蹤跡,似乎正在向鞍馬山下收攏。”
曹潛聞言大驚,扭頭看我,“小姐……”
我細細思索,喃喃道:“現下我們在東面,想翻過鞍馬山必然會跟袁軍發生衝突,他們人多,顯然會在我們可能翻山的地方拉成一道戰線阻攔。我們只能強破,可如此打算,必要冒險。”
“曹潛,把許巖平、高昂和孔裔招來。”
曹潛應是,轉身出了帳子。
“小姐,您該不會是打算……”沉香看我,眼中莫名浮動著猜疑。
“你跟著江欲晚一起走,應該可以逃得出去,幫我好生照顧他。”我轉眼,就等幾人進來商最送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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