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2/4 頁)
“小姐……”曹潛轉身,明滅眼色之中,有微弱期翼,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我:“您的心裡有將軍的,是嗎?因為所求而難得所以寧可不要,是嗎?因為郡主珠玉在前了,是嗎?是嗎?”
他步步逼近,目色雪亮而堅毅,似乎不欲罷休:“小姐,曹潛說的是嗎?”
我倒退幾步,蹙眉凝眸,與曹潛目目相對,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輕聲道:“曹潛,你欺負我。”
曹潛聞言,雙眼微眯,容色突兀變得黯淡無光,連那樣一雙乾淨的眼也蒼然起來,他輕嘆:“世間總有太多人最喜自欺欺人,以為矇住雙眼,便天下太平。可也有心明如鏡,直截了當的近乎殘忍,可小姐可知否,您與將軍恰似這兩個極致,但凡有一人可不必那麼極端,也不會走到這般地步。”
我銜笑,想起那時江欲晚見我的表現,似乎有些感同身受。那不是嘲笑,也不是不屑輕蔑,是種明知對方一語道破卻始終不願正面回覆的敷衍。
“曹潛,即便我今日落得這般田地,即便蕭家被誅,即便我成罪婦,即便翻天覆地,火海滔天,就算直到我死的那一日,我仍有我心裡的驕傲。
有時候,人的窮困潦倒,生不得志,卑微低賤,可有一些姿態總是不可以輕易放下的,因為她出了這個,便什麼都不再用手,兩手空空了。”
曹潛看 我,我明明笑顏以對,可卻覺得自己的那副表情似乎已經疲倦的如同看盡滄海桑田,無力的看盡認人世愛恨嗔痴,像是一口陳舊枯井,寂然無聲息。
他就那般看我,我知道那表情意味什麼,憐惜,徹骨疼痛過後的不捨,凝入我的眼,成了一道苦澀,哀,是他為我,也是我為我自己。
“若是你還曾經心裡有我,曹潛,請你放了我,無論舞涓偷走,還是詐你出征,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最不願傷害的那一個,可有時候,太多的無可奈何,連我自己也不能左右。這世間裡,不是隻有要與不要的選擇,走,我才能活下去,傷你,才不至於害了你。”
我晃晃走至曹潛面前,牽起他的手,覆在臉頰邊:“昔日兄長般的溫暖少年,如今氣宇軒昂的七尺男兒,世間變了,你變了,我焉能不變?欠你的,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你若不嫌棄,我願還你下輩子。”
“我不嫌棄……”曹潛急言,話一出口,便隨風散了,可我卻聽得如此清晰,成了一道流淌在內心裡的暖。
抬起頭,眼眶酸脹,我無淚:“一世窮,一世富,一世安,三世可許,我願一生與你安然。”
再撩眼,不忍再看他哀寂眼色,我轉過身,步沉如墜石,邊走邊道:“真好,老天待我不薄,你我總是相見在人性未變之前,曹潛,我知足,我真的知足了。”
身後沒有聲音,我走出很遠,曹潛都沒有再跟來,我拖行,朝著身後不遠處的光亮步步挨近,不願再回頭。馬蹄聲從身後傳來,風馳電掣一般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擦身一瞬,我聽見曹潛隱忍道:“保重。”
火光如影,越閃越遠,沉香站在我身側,望了許久:“小姐,我們往哪裡走?”
收回眼色,我捲起頭髮,用帽子壓住頭髮,不願被沉香看出心思,轉身道:“上馬吧,隨著他們那個方向繼續往外走,這林子不能久留,便是大道也不安全,幸好遇見的是曹潛,若是流兵,怕是我們就得死在這裡。”
“幸好馬兒沒有跑出太遠,不然我們不是累死也追不上他們了。”沉香和我翻身上馬,揚了揚韁繩,策馬跟進前方火影。
“小姐,曹副將怎麼會身在這裡?”
我雙目緊盯前方動向,生怕被曹潛引路的火光落下,冷聲道:“幸虧當初我沒有走建安那一條路線。”
沉香不解,反問:“為什麼?”
“走建安,更容易回北越,而且這一路走下去,還可以路過落玵山。而且,江欲晚在守在那裡。”
沉香大驚:“將軍?”
我沒有回答,依舊目視前方,心裡卻不再平靜如波。江欲晚,這場爾虞我詐,我又豈會輕易輸你,落玵山,怕 是這一生我都不會再去,以血描墓也罷,淚灑荒冢也罷,人不在了,北地的一座枯墳不是你欲守株待兔的王牌。
我們跟著曹潛的帶領一路出了林子,一夜的折騰,天色已微熹,我依稀可辨南北,那一對人似乎馬不停蹄的往我們來時的路線奔去,似乎還要這般一路尋下去,而我跟沉香目送他們揚長而去,則朝相反方向一路奔向懷縣。
走了曹潛,我便不再看懼怕江欲晚勢力,他當時算得極準,條條大路,我必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