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媽媽是不是死了?”只差沒脫口而出,昨天我整晚沒閤眼,滿腦子想著這件事,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終究還是問不出口。
途中我們經過我那遭受大火洗禮的家門前,舅舅應該是心思不在開車才會開進這條路。我仔細望著我家的殘骸,其實已經不能算是殘骸了,因為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黑色的塊狀物,滅火時灑上的水隔了一夜結成冰,如今正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父親的頭、左臂及左腳都包著繃帶,精神還不錯,也能正常說話,他說他只受到輕微燙傷。
過一會兒舅舅離開了病房,不知是主動離開還是父親事先和他說好的,病房裡只剩我和父親,父親凝視著我開口了:
“你媽媽來不及逃出來,她死了。”或許是害怕一旦停頓便再也說不出口,父親話說得很急,接著他彷彿放下心中一塊大石,輕輕吁了口氣。
我默然不語只是點了點頭,我早有心理準備了,昨晚我已經把該哭的份都哭完了。
然而我還是無法壓抑不斷湧上的情緒,一滴眼淚從眼角溢位順著臉頰滑下,我開始放聲大哭。
後來很快地,警察和消防署的人員也來到病房,從他們的談話我得知母親在火場被找到時已是一具焦黑的屍體。
父親的證詞大致如下:
那天他在一樓的書房工作到晚上十二點,覺得口渴到廚房喝了一杯水,走回客廳的時候察覺不對勁,他聞到一股奇妙的臭味,馬上驚覺是瓦斯味,於是趕緊開啟通往庭院的玻璃門:由於擔心在沙發上熟睡的女兒,他先將女兒抱到庭院再回屋內檢查瓦斯開關,但客廳及廚房的開關都是關著的。
他想到可能是妻子在二樓寢室使用瓦斯暖爐,連忙奔上樓梯,就在抵達二樓的時候,大爆炸發生了。
爆炸的衝擊力將他彈了數公尺遠,他滾下樓梯,周圍瞬間化為一片火海,不知何時他的衣服開始燃燒。
他爬了起來大聲喊著妻子的名字,但腳好像受傷了,每走一步都疼痛萬分,即使如此他還是努力爬上樓梯走向寢室,之間火舌不斷從炸燬的寢室竄出,根本無法踏進房內。
“靜惠!快從陽臺跳下去!”他大喊,卻不見妻子回應。
他拖著疼痛的腳下樓,繼續待在這裡肯定會被燒死,如今只能祈禱妻子已經逃出去了。
一樓也完全籠罩在火海里,距離室外不過短短距離,但他知道自己衝不出去了,何況他的左腳已幾乎失去知覺。
走投無路的他不禁想蹲下等死,就在這時,身穿防火衣的消防隊員從火焰的另一頭衝了進來。
母親在密不通風的寢室裡使用瓦斯暖爐,暖爐的火因不完全燃燒而熄滅,造成瓦斯瀰漫室內,這是警方初步研判的結論。母親沒有逃走,或許她當時已經一氧化碳中毒失去了意識。
但警方有幾個疑點,第一是關於瓦斯外洩警報器。家裡一樓和二樓各有一個警報器,但兩個警報器的電源插頭都被拔掉了。
針對這一點,父親的回答是:
“說來丟臉,我們家常把警報器插頭拔掉,因為家電用品愈買愈多,插座總是不夠用……”
或許是太常聽到這種案例,警察聽了只是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
但剩下的兩個疑點就無法解釋了。其一,起火的原因是什麼?母親並不抽菸,何況她也不可能在瓦斯中毒失去意識的狀態下抽菸。
其二,寢室的密閉狀態。瓦斯暖爐會燃燒不完全,表示寢室是處於完全密閉的狀況,既是完全密閉,為什麼身在一樓的父親會聞到瓦斯味?
關於這兩點,父親只能照實回答不知道,當然父親並沒有解釋的義務,一般民眾不明白起火原因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這天晚上,又有一名刑警來到父親的病房,這位刑警有著岩石般粗獷的臉孔,我看不出他的年紀。
“小妹妹,能不能請你先到外面去一下?”刑警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雖然被當成礙事者感覺很不舒服,但站在他身旁更不舒服,於是我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來到走廊上,我倚在門旁牆上,我知道這樣門另一頭的聲音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明白你太太當時到底在寢室裡做什麼?”刑警將之前問過很多遍的問題要求父親再回答一次之後,繼續問道:“不大可能是在睡覺吧?先生和女兒都還沒就寢,自己卻先睡,實在不合常理。”
“是,所以我猜她應該是在卸妝吧,她每天洗澡前一定會先卸妝。”
“啊,原來如此。”我想象得出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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