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何以為重(第1/3 頁)
景福宮勤政殿內在上演著什麼,與其僅只有一牆之隔統監府而言,似乎並沒有多少影響,實際上,若是說影響,也是統監府的決策去影響朝鮮的決策,而朝鮮卻無法左右的統監,尤其是朝鮮與各國斷交之後,至少在短期內,除去中國之外,再無其它國家勢力滲透朝鮮,如此即可令朝鮮再復舊時“舉國事大”的局面。
表面上統監府似乎除去統攬朝鮮外交之外,再無涉朝鮮國政,但實際上只是比之袁世凱時期的“全面介入”更加隱晦一些,比如對一些大臣人選的議定,相比於袁世凱直接插手,唐浩然更希望藉助他人之力插手朝鮮國政,比如受自己支援的朝鮮大臣之手。
而在另一方面,之所以無意全面插手的原因是其根本就不關心朝鮮的國政,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如此。相比於插手朝鮮國政,有著“太上皇”自覺他內心深處所渴望的只是借朝鮮之地,作為反清的根據地。
既然以朝鮮為基地,那麼對於唐浩然而言,最妥協的辦法就是保持朝鮮的穩定,確保朝鮮政府的“事大之心”不變,而不是在實力不足時,不自量力的於朝鮮推行新政,從而導致朝鮮兩班以及仕人的不滿,進而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影響將來的大計。畢竟在另一個歷史中,晚清推行新政於西藏、外蒙引發的一系列變亂,無不在證明著強行推行“新政”勢必將激起強烈的反彈。
正基於這一考慮,唐浩然才會將“保穩定、促發展”作為未來幾年內統監朝鮮的政策核心,至於朝鮮自身的政權興亡以及百姓的苦楚則不是他關心的地方,至少不是現在該關心的事情。現在的統監府所需要維持的是於朝鮮超然地位,全力推進特區以及礦區建設,將朝鮮打造成一個工商業基地,待到實力雄厚時,再解決其它問題。
步步為營、小心經營、大膽建設。這是唐浩然給自己制定一個短期規劃,而這亦導致了現在統監府表面上的“不干涉”政策,而這種表面上的“不干涉”未嘗又不是全面干涉,就像朝鮮每次朝議後,均需按新約將朝議抄寫一份報呈統監府,以為決策一般。表面上的不干涉,背後卻是遠超過袁世凱時期的全面干涉。
“大人,如此大事可定。”
看完今日的朝議之後,唐紹儀頗為感慨地說道,並隨手將朝議遞給李光澤。
“我來朝鮮這麼久。雖知道朝鮮舉國事大之心久矣,可朝鮮卻從未像眼下這般馴服,大人當初廢王殺妃之策,於朝鮮之局卻如釜底抽薪解以根本,再不現過往之亂局,以大院君事大親華之心,加之其頑固非常,大人意成立特區。對其而言,自是再好不過之選擇。”
唐紹儀說話間,李光澤已把信瀏覽了一遍。笑著說。
“大人,看來大事可定了!”
於仁川設立“特區”,這是於朝鮮試行新政的第一步,過去或許覺得朝鮮不是個好地方,但隨著朝鮮諸多外事得解,或許沒有比朝鮮更好的地方了。
“於仁川設特區。招以國內資本闢新港、行新政、建工廠,不出數年。特區之效必顯,屆時大人定為朝中所重!”
聽著唐紹儀的馬屁。唐浩然只是微微一笑。
“少川,這為朝中所重?現下朝中局勢,我最清楚不過,恐怕不出兩年,朝中就會藉口將我調出朝鮮。”
現在唐浩然倒是沒有把唐紹儀當成外人,雖心知其與袁世凱之間親近非常,但卻依然用其為統監府外務部總長,當然這也同身邊無人可用的困境有關,不過唐紹儀倒也不負所托,在解決了朝鮮紛亂外事的同時,甚至還為自己招來了一些其於美國留學時的同學,待他們到來後,自己這個統監府或將雲集中國最多的“新政人才”。
亦正因如此,唐浩然才會這般看重唐紹儀,畢竟無論是他亦或是他的那些同學、好友,都是這個時代於中國極為難得的人才。
“也未見得。”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李光澤隨意的說道。
“雖說於“迎恩門”一事上,大人非旨而為,表面上讓朝廷生出忌憚,可這朝鮮卻是朝廷更重要的面子,相比之下,當今之朝中除大人外,誰能主持朝鮮之事?舍大人,又有誰能穩朝鮮之局?”
李光澤的自信源自於對朝政的把握,國朝有能者或許有之,可有能穩定朝鮮者,又有誰人願往朝鮮,願往朝鮮者又有幾人能理順朝鮮之紛局?現今除了大人,能穩操朝鮮國政,亦能遊刃外交,還有誰人?正因如此,他才相信朝廷絕不會動大人,因為朝廷想保住朝鮮,想保住天朝上國最後的面子,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太后的面子在那,那邊不是已經和宮中搭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