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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姑蘇。時天風勁吹,冬山葉喧,暮色四合,夜燈初上。只覺頭清身輕,病濁之氣頓消,請告老師分享!”
未能傳送出去,高山之巔電訊訊號很弱。但如此境遇似更適合獨自體味而不易分享,就像人生許多特殊時刻一樣。
下山時天已全黑,路根本無法看清,但心如平鏡般安詳寧靜,腳步輕鬆而沉穩,哪裡轉彎,哪裡下坡,無須刻意去把握,都一一安然透過。由陡峭的“五十三參”石階下,也步步踏實,如履平地。
花山塢已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但在黑暗中,凡是物質都會有微弱反光,顯出深深淺淺的輪廓。穿過寂靜的古寺遺址、高僧塔陵,從大殿遺柱下寬敞的甬道往山門去,路兩旁高聳的銀杏、水杉、野慄樹像黑黝黝的威武天神拱立左右,在房屋,石井、樹叢和山牆全紋絲不動的靜景之中,原先只有我一個活動著的點正向山門移動著,悄無聲息。後來,一隻大黑狗在十幾米開外的山牆下出現了,它從我的眼前沿山牆由北向南走了過去,頭也不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中。忽然,它又折回來了,途經山門口時,便穿過山門往山外走去。
我隨後出了山門,大黑狗已不見蹤影,似乎根本沒有出現一樣。我絲毫不驚訝它的出現與消失,而大黑狗也在一心一意走自己的路,根本不關心除了它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一切默然無聲,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
仍隨雙腳自由前行,不久發現自己已走在花山塢北麓的山間小路上,那條山路的盡頭是大接引佛石像。現在,那尊大佛也隱入了黑暗中,只稀依顯出深色厚重的輪廓。怎麼會走上這條路?也與看見剛才黑狗的出現與隱沒一樣,全在不經意間。
小路在黑暗中微微呈現灰白反光。在沒有月亮的冬天的山裡,我發現其實山塢是避風而溫暖的,那些黑壓壓的群山和叢林,因為遠近前後與高下參差的緣故,使得黑色不再單調,而變得十分豐富和有層次了,比如有深黑、淺黑、灰黑,有的如墨一般烏黑,有的則從黑色的底子裡閃出一種鋼藍。
和有風的山巔比,這裡不光相對溫暖,還更寧靜。沒了聲響、色彩和光線的干擾,人也像變成了一粒百合的種子,深深地沉澱到了黑泥的底裡,又從黑泥的深處,靜靜地向上伸莖展枝,最終開出一朵潔白的花來,無比寧馨又無比清幽。
不經意地走完全程。一路都是似看似非看,似聽非聽,似想非想,如行雲流水般,安詳而又自在。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踏雪
在這個冬天最寒冷的時候,下雪了。要知道,這在近年的蘇州是罕見的,這些年往往是暖冬,溫室效應使得雪也成了稀罕物了。前些天老是陰霾灰暗,我說,這天氣很像下雪天的樣子。沒有真的以為,只是對雪的一點懷念而已。 。。
2004至2005歲末年初時的花山(3)
冬天,住在一個沒有雪的城市裡是件很令人遺憾的事。
雪就在某一天晚上“隨雨潛入夜”,第二天一早,房屋和地面都積了薄薄的一層白雪,但雪很快就停了,多吝嗇呀,地面因車來車往,也很快恢復成溼漉漉的水泥路面,只在背陰的屋頂上還殘留些許雪的痕跡。原以為這雪就這麼淺嘗輒止了,沒想到隔了一天,又下了起來,樹木房屋這才有了點雪景的味道。
雪仍然是在夜裡細沒聲地暗暗下的,到天明就停了。我是清晨從樓上陽臺望出去,才看見欄杆、屋頂都白了。
心想,這時的群山,該是多麼純白的世界啊。可惜不是週末,春節前是最忙的時候,各種活動不斷,哪有時間前往呢?
仍該幹什麼幹什麼,但在這一天裡,時常無意間,心會一動,似乎看見了群山積雪正在融化的情景,都只一閃,隨即放下。
傍晚,工作一結束就直奔花山而去。
從新區高景山殘骸復綠工程那條大路過去,沿楓橋鎮新闢的山邊路一直往西,沿途丘嶺崗阜連綿,都經開採現已停止並進行區域性復綠,但山體仍裸露黃褐岩石,很像西部沙漠中的焦巖。現在,那些山岩上都積了一層白雪,尚未融化。
到花山早已闐無人影。漫山皆白,林間山徑積滿了雪,樹林也都變成了白枝條,空山潔白寧靜如童話“白雪公主”森林中的冰雪世界。
往山上走,白雪把路和溝壑連成了一片,必須小心辨認和傾聽,當地下傳來細微的流水聲,就要小心雪下面可能是山溪水溝。在那些原本穿行在灌木叢中的小路的上面,現在沉甸甸的積雪把草木都壓彎了,全垂向了路面,於是,路消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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